白蓉絨臉色有些難看,“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
“景家,景序昭。”
季沐風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你是說景家,可景司空從未參與黨派之争,怎麼會……”
白蓉絨忽地一笑:“從未參與?”
怎麼可能,表面上從未參與,實際上他才是最頑固的太子黨。
自己是穿越來的豈能不知,隻是自從她穿越來後劇情有所變動,但基本的人物設定肯定還沒變。
景博珩就是太子黨毋庸置疑,他隻是表面上中立,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當初若不是知道她與景家理念不合,否則她就想辦法和景家聯姻了。
沒想到景博珩這麼快就出手了,看來劇情還在不斷地變動,未來的變量也越來越多。
想要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官,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池楚浠今夜睡得不踏實,門外剛有一點動靜她便驚醒了。
外面的腳步聲似乎在門口停了下來。
池楚浠警惕地下床,靠近門邊時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的嗅覺天生比常人要敏銳些。
“阿兄?”
“是我。”
池楚浠拉開門栓,見景序昭的身子有些不穩,趕忙扶住:“你怎麼受傷了?”
景序昭将藥瓶塞進池楚浠手裡:“後背的傷口勞煩楚浠幫我上藥。”
池楚浠點亮屋裡的燭火,借着光看景序昭後背的傷勢,幸好,後背的傷沒有胳膊上的嚴重。
“你去做什麼了?”
池楚浠幫忙褪下他的衣物,擦了擦傷口周圍的血迹。
景序昭道:“白家派人暗殺前奉車都尉,我提前得知了這一消息便去摻和了一腳,這會兒前奉車都尉已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景序昭乃是景家之子,景家人在朝廷中擔任要職,景序昭難免會卷入朝廷紛争,池楚浠不便過問太多。
她隻是默默地擦藥。
見她不問話,景序昭道:“前奉車都尉叫張景铄,從長安被貶出來後在沙洲做司法參軍,長安傳來消息,陛下要調他回去。”
池楚浠聽完嗯了一聲:“阿兄既要參與黨争,那務必要保護好自己,這争鬥一不小心便會殒命。”
不太明亮的光線中,景序昭看着池楚浠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道:“我知曉。”
池楚浠道:“胳膊上的傷有些嚴重,明日一早去找大夫。”
景序昭:“不必了,你手上這藥已是最好的,無需再找大夫拿藥。”
池楚浠不是舞刀弄劍之人,平時也不怎麼受皮肉傷,對這類藥不熟悉,但這藥粉聞起來藥香很純粹,絕對都是極好的藥材煉制。
“阿兄這幾日可還要繼續與白家人周旋?”
“不了,會有人來接張參軍回去,至于白蓉絨……”景序昭扭頭看着池楚浠,“她為公主做事,你父親一事與她脫不了幹系,你就好好盯着她,将來親手将她濫殺無辜的證據公之于衆。”
池楚浠怔怔地陷入了沉思。
一隻幻夢蛉并不能證明什麼,池楚浠隻默默地将它收好,先養着,或許将來用得上。
景序昭養了幾日,身上的傷已經結痂。
“果然是神藥,阿兄從哪裡尋來的?”池楚浠上藥時問。
“你可聽過靈樞毒醫?”
“靈樞毒醫……不曾聽過,是哪裡的大夫?”
景序昭道:“多年前太醫署有一位姓長孫的女官,因醫術高明得陛下賞識,統領太醫署,後遭人嫉妒陷害,指認她下毒謀害寵妃,陛下便将她賜死。”
“死了?”
“沒有,她假死脫身,從此改了姓名隐居靈樞谷,還收了不少弟子,如今靈樞毒醫一脈愈加壯大。”
池楚浠愣了愣:“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透露她的身份,畢竟她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景序昭盯着池楚浠道:“那你要去告禦狀嗎?”
池楚浠臉色凝重,蓋好藥瓶蓋子:“是陛下冤枉她,她沒錯,我自然不會去告。”
景序昭笑道:“你是最拎得清的,又怎麼會為難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池楚浠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你就這般信任我,什麼都說,怪哉。”
景序昭自己為自己套好衣服:“不信你信誰,當初正是因為信你才帶着其他難民死裡逃生,你值得我信。”
池楚浠:“可那次也死了不少人,我沒幫上你們多少。”
“幫了。”景序昭垂眸看着她,“你幫了活下來的所有人,若不是你,所有人都會死。”
景序昭凝視着她那雙眼眸:“楚浠,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強過白蓉絨百倍,以後無需再暗中與她做比較。”
“季沐風為了白蓉絨抛棄你,是他鼠目寸光,是他不值得,你将來一定比他季沐風站得高。”
池楚浠擡眼看去,景序昭的眼神如此赤誠。
他竟知道她會暗中拿自己與白蓉絨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