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人議論的越皎愣在門口。
院裡的八卦聲音還在繼續。
“啊!真的假的?為什麼投河啊?”
“還能為什麼,專門選在今天,不就是記恨玉竹搶了她的未婚夫嘛!”
“年紀輕輕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惜啊!雖然我平日裡不怎麼待見晏紫蘇那個賤女人,但扶搖這丫頭我還是喜歡的。她平時除了膽子小不愛說話之外,也沒什麼毛病,之前我養的鴨子跑出去了,她還幫我抓來着。”
“扶搖是沒什麼問題,就是攤上了晏紫蘇這樣的娘,要我說啊,晏紫蘇這樣的女人就不配有孩子,整天出門去掙一些見不得人的錢,上次我還看見她進了鎮上陳老爺的後院,一待就是一整天,你說這樣的人那個好人家願意和她做親家,我估摸着啊人家胡家就是聽到了風聲才退的親。”
“是這樣嗎?我怎麼聽說是玉竹和那胡定生偷偷勾搭連孩子都懷上了,胡家沒辦法這才退婚的。”
“噓……”議論的聲音瞬間小了許多:“低聲些,沒影兒的事别胡說。”
越皎站着沒動,轉頭看向身旁同樣被議論的晏紫蘇。
晏紫蘇的臉色難看的無法形容。
也對,被人這麼在背後嚼舌根,換誰都不會心情太好。
越皎往下看了看,視線落在晏紫蘇催在身側的手上,果然見其已經死死握成了拳頭,手背還微微有些顫抖。
随後,她擡腳跨進了院門。
越皎立馬緊随其後。
兩人剛一進去,議論聲戛然而止。
其中靠近院門的一桌婦人臉上皆露出被人抓包後的窘色,想來就是剛剛那幾道聲音的主人。
晏紫蘇冷眼看着他們,這時,突然一位打扮喜慶的婦人走上前來,親切地牽起晏紫蘇的手:“紫蘇啊!你怎麼現在才來,都快要開席了。”
從她的衣着和态度,越皎猜測婦人應該是這家的主母佟夫人。
晏紫蘇皮笑肉不笑:“這不還沒開始吃嘛!”
“也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佟夫人環顧了一圈:“哎呀,沒空位置了,要不你跟扶搖和劉大姐她們擠一擠。”
等到坐下之後,越皎才反應過來,原來劉大姐就是剛剛說她們閑話那群人。
背地裡說人閑話被人當場抓包,現在又被安排在一張桌子吃飯,這還吃得下?喊開席後,遲遲沒人敢動筷子。”
她們不吃,反而便宜了越皎。
越皎望着滿桌子的佳肴,兩眼放光。
且不說她做遊魂這麼多年,平時隻能搶些别人墳頭上的貢品來吃,早就忘了正兒八經的食物是什麼味道,就說她死前因為受困餓了三天三夜,對于美食的誘惑就根本抵擋不住。
越皎咽了咽口水,正打算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食物剛送到嘴邊,她突然想起什麼,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吃飯也變得小心翼翼。
吃到一半,身後突然伸出一隻稚嫩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扶搖姐姐。”
越皎回頭一看,發現竟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她心頭一軟,放低聲音問道:“怎麼啦?”
小姑娘先是看了一眼坐在越皎身旁的晏紫蘇,害怕地躲避她的視線,随後指着一個方向:“扶搖姐姐,玉竹姐姐找你。”
越皎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
不遠處,一扇貼着大紅喜字的窗戶被人從裡推開一條縫,佟玉竹站在窗内,朝着越皎招手:“扶搖。”
大喜的日子,佟玉竹竟然找她。
找她幹什麼?
經過原主養母的描述以及剛剛那群婦人的議論,越皎已經認定了這個佟玉竹就是搶自己好友未婚夫卑鄙小人,現在突然找她過去,那肯定是不安好心。
換成原主,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是裝聾作啞不敢去。可她越皎天生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死過一次之後更不懂得什麼是委屈求全。
找她是吧,行,就讓姐姐來會會你。
*
佟玉竹閨房裡的東西,比越皎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除了床和梳妝台之前還有點空餘,其他地方都被紅色的聘禮箱子堆得滿滿當當。
據說胡家和原主退婚之後,連着之前下聘的鴛鴦和聘禮都給拿了回去,想必是又轉頭送到佟家來了。
越皎走進去後,目光掃過那幾口箱子,嘲諷道:“這些,都是胡家給的聘禮?”
佟玉竹沒聽出她語氣中的異樣,點點頭:“嗯,都是胡家送來的,好多東西我見都沒見過。”
她打開一口箱子:“扶搖你看,他們說這是海味,可難弄了,也不知道胡家是怎麼弄到的?你走時也帶點回去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