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約會結束後,兩人的關系似乎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也許改變了,隻是沒人捅破窗戶紙,任由暗流在水面下湧動。
平靜的時光總是珍貴的,如流水般一天天逝去。
伊萊亞斯對此倒是适應良好,這可能就是規律作息造就美好生活吧。
萊諾卻很不滿。一方面他晚睡晚起,另一方面他沒有錢。
某天,偵探在沙發上滾來滾去,抱怨自己怎麼還沒有變成首富,“為什麼一個案子也沒有啊,再這樣的話下個月的房租都要付不起了!”
這個話題基本每天都在事務所被提起。
實際上,如果有人節約一點,房租根本不是問題——當然,這裡的人指的是萊諾。
助手隻是喜歡買衣服,花錢如流水罷了,還不至于把家裡的錢敗光。
在他到來之前,萊諾就已經經濟情況堪憂。這家事務所能開到現在,多虧坑蒙拐騙。
兩人當中,萊諾反而是那個花錢最多的人。因為每一次完成委托後,此人都會以慶祝的理由把錢花得七七八八,仿佛這是最後一頓飯,明天就吃不上了似的。
雖然知道錢很重要,但用起來是一點也不手軟。這種心疼但愛花的習慣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呢?可以說是,大少爺本性不改。
萊諾本人曾據理力争:“這是必要的開支!”
伊萊亞斯認為他在放屁。
去高檔餐廳吃飯才不是必要。
眼看現在偵探又在說個沒完,像隻在學舌課上走神,最後隻學會了“我沒錢”這三個字的鹦鹉。
伊萊亞斯歎了口氣,好吵啊。
他正靠在椅子上,捏着一支飛镖。伊萊亞斯的坐姿十分端正,不像某人一樣站沒站樣坐沒坐樣多年貴族氣質都喂了狗。
“之前的錢這麼快就用完了?”
他邊問,邊扔出飛镖。
叮的一聲,正中靶心。
扔飛镖是萊諾的長處,不過有句話叫撐死徒弟餓死師傅,伊萊亞斯學了幾次就會了。從此之後當萊諾無路可走去街頭賣藝的時候,競争的優點又少了一個。
“還說呢,都怪你!”萊諾擡起頭,瞪向助手,亂發脾氣,“你知道那套衣服有多貴嗎?”
一聽這話,伊萊亞斯眯起眼睛。
不愧是偵探,一句話就讓人感到不爽。這嘴是真會說話啊。
他在“怎麼你是想和我讨論誰用得更多”和“說話不算數真有你的”之間猶豫了一會,最後選擇說:“滾。”
這句話殺傷性好像不夠大。
于是伊萊亞斯補充道:“遇到事情又開始逃避責任了嗎?”
他很疑惑,難道自己看起來就這麼好惹嗎?不至于吧,明明連着幾天去鬥獸場的時候,卡瑪都說他最近臉色冷得像是被人騙了感情。
看來還是自己太縱容偵探了,你瞧,這不就蹬鼻子上臉了嗎?
雖然名義上兩人是上下級關系,但偵探又不付工資,難道還想要求自己像對待老闆一樣對待偵探?呵呵,前兩任老闆可都被他狠狠坑了一把。
萊諾扯了扯嘴角,臉上挂不住笑,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哇哦,這可真夠尖銳的。”
伊萊亞斯點點頭,“因為我們關系很親密嘛。”
說出的話才會更傷人。
“我還以為你根本不知道親密是什麼東西。哦,差點忘了,坐在我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冷血超凡者呢,我怎麼敢這麼說話的。你不會要動手吧?我好害怕呀~”
伊萊亞斯耐着性子說:“我不知道你在鬧什麼脾氣。”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觸動了偵探哪根神經,他反應很大地站了起來:“我從來沒鬧脾氣!是你先開始的!”
他手握成拳,瞪了對面人幾秒後,沙發也不坐了,開始在桌子旁邊來回踱步。就像是遇到了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般。
“是你先開始的,”伊萊亞斯向來直接,“是你提出的要更近一步,我照做了,你又往後退。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我什麼也沒做錯。”
感情的事真是麻煩。
他就知道事情會變得更糟。當初為什麼要選擇順應偵探的要求更近一步呢?唉。
萊諾猛地在原地站定,尖酸刻薄地回應:“你當然沒錯了,偉大的伊萊亞斯大人還會犯錯嗎?”
“我不認為你說這句話是準備和我好好聊。”
“我沒什麼和你聊的!”
就在兩人之間氛圍越發緊繃時,伊萊亞斯聞到了一股古法熏香味。他停下争執,看向門口。
怎麼,偵探事務所最近不來客人,改招熟人了?一天天的全是熟人上門。
不過來者的香味似乎和上一次遇見時不一樣,具體哪裡變了,他說不出來。
啧。
伊萊亞斯有些煩躁,儀式副作用真煩人!他就像是個得了鼻炎的病人一樣,渾身難受。實力還大不如前。
還沒等他弄清楚,敲門聲響了起來:“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