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無異于大海撈針。
也不一定……
陶夭摸摸馬腦袋。
如果說是真的如她所想,這案子也是沈瑟瑟幹的,那麼她得手後,當務之急,就是出城逃跑。
那麼,既然密道最近北門……也許自己也可以去北門碰碰運氣?
陶夭有了決定,便策馬趕往北門。
到了城門下,她勒住缰繩。
好了,問題來了。
這個時候自己要怎麼出城?
陶夭皺着眉,遠遠望着值夜的守衛。
對方似乎也已經發現了自己。
陶夭想了想,翻身下馬,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過去。
守衛見有人靠近,警惕地站直了身子。
“大哥,剛才有人出城嗎?”陶夭一臉随意。
值夜的守衛打了個哈欠:“城門不開啊,誰能出城?快回去吧,走走!”
跟趕狗似的。
“哦?”
陶夭的目光在幾個守衛之間掃了一圈,忽然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在手裡晃了晃。
“剛才到底有沒有人出城呢?”
幾名守衛的眼睛瞬間被銀子的光芒吸引住,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其實……”
其中一個小聲說道:“今夜的确有一個姑娘出了北門,說是……家裡有急事。”
看來自己今天運氣還不錯。
陶夭很是欣慰地将銀子一抛,又牽着馬向前走了幾步,掏出另一錠銀子在他們眼前晃晃。
“那我能不能出城呢?我家也有急事,各位兵哥哥通融則個。”
“那……行吧。”
領頭的揮揮手。
當即就有小兵去開邊門。
“多謝啦。”
說罷,陶夭利落地策馬奔出,消失在月色裡。
夜黑風高,她眯着眼,艱難地辨别着道路上的馬蹄印。
倒是真的給她找到一座亮着燈的茅屋。
陶夭也不下馬,就杵在道口喊叫。
頗有些潑婦罵街的天賦。
“沈瑟瑟,我知道是你,快出來!”
這樣的話,如果對方隻是普通農家,大不了自己拍馬就溜。
如果真是沈瑟瑟,也不用怕她對自己突然發難。
進可攻,退可守。
前提是馬不能丢。
這個射程,就算他們有箭,自己大概率也是安全的。
哎……早知道就不要因為嫌麻煩,放棄繞道靜怡園接小乙了。
陶夭到底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
沒過多久,屋裡便有修長的人影閃過。
緊接着,門就打開了。
正是一身勁裝的沈瑟瑟。
“你竟然能找到這裡來……着實讓人吃驚呐……”
沈瑟瑟似笑非笑。
陶夭目光明亮了些。
“嘿~好久不見哦~”
自己真是個幸運小天才哦~
“你想來抓我回去?”
“我……就是好奇。”
陶夭搖搖頭。
她又不是正義的夥伴,沒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險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
“你殺人的理由,以及……真的是你一個人幹的?”
如果是,那真是不可思議。
“為什麼?”陶夭微微蹙眉,語氣中充滿了困惑。
“你殺人是随機的麼?可若是随機的,那為什麼又要千裡迢迢去殺羅辭青呢?還有程善昌……你是不是認識那個流民……我是說程清珩?”
一切不合理的行為,都為了替那個流民女子報仇?
她想破腦袋,隻能想到這種可能了。
沈瑟瑟冷笑一聲:“難道他們不該死麼?”
“你不覺得奇怪麼,姓羅的都已經成了階下囚了,還是有心情玩女人。”
這麼多年,他道貌岸然的聲名,葬送在他一向視如草芥的女人身上,居然還不思悔改。
“呃……”
“另外,你的确沒猜錯。很早以前,我就已經開始糾結許多境況和我相似的女子,互相幫助。”
“你說的互助就是幫忙殺人?”
陶夭挑眉。
就算是她也覺得有點超過。
“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任何一個姐妹。”
沈瑟瑟目光複雜。
“我們隻對惡人下手。”
“……”
陶夭瞪大了眼睛。
“這麼說……你都調查過?”
“這不是很難……”
沈瑟瑟嫣然一笑。
她背後可是有一整個組織。
“不過,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拔出蘿蔔帶出泥,尋到了多年未見之人。”
其實,她本來也并不執着于尋找沈卓,或是父母。
事到如今,自己早已回不去。
那何必再見故人呢?
“那個死掉的女人真的是你姐妹?可她不是流民麼?”
陶夭的關注點還在上一個層面。
“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
“她原本不是啊。”
沈瑟瑟的身形微微搖晃,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和她是在幾年前的花魁大賽中認識的。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不過都是想謀一口飯吃。後來,許久不見她出來活動,我才知道,她被官員看上了。”
陶夭挑了挑眉,語氣變得輕佻起來。
“既然有官員看上她,那不是正好從良?”
沈瑟瑟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卻帶着滿滿的譏諷。
“你覺得那是從良?那也得從的是真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