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的目光掃過四周。
護衛人數衆多。
如果此時貿然反抗,不僅護不住陶夭,反而可能将兩人一并拖入絕境。
他咬了咬牙,持續安撫着身後人:“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等機會……”
護衛人數衆多,就算他力氣大,可雙拳到底難敵四手。
若此時貿然反抗,說不定會更危險。
兩人就被打包塞進了棺材裡。
棺蓋重重地蓋上。
當即傳來釘子釘入木闆的“砰砰”聲。
聽得陶夭頭皮發麻。
她感覺自己的人都在随着棺材共振。
終是忍不住敲着棺材狂吼:“喂!你們過分了啊!”
然而,并沒人理會陶夭的抗議。
棺材被擡起來,搖搖晃晃了一會兒,又是砰的一聲。
像是被人擡上了馬車。
陶夭撲在沈卓身上,盯着棺材闆發呆。
沈卓則要冷靜得多。
畢竟對棺材,他可太熟悉了。
這會兒,他抱着人,目光在黑暗中迅速掃視,思考着逃脫方法。
棺材雖是百年夢鄉,長眠之地,卻也和世間萬物一樣,有自己的弱點。
當然,他的心情也一樣很複雜——和陶夭一起被關進棺材,這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生同衾,死同穴,真把這事當浪漫的哦?”
時間不斷流逝,陶夭的小心肝是越跳越快,終是忍不住捶了身下人。
“沈卓,你倒是說話啊!還等機會……我們現在怎麼辦?!”
“……稍安勿躁。”
沈卓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稍安勿躁?”
無奈,陶夭隻是安靜了一瞬。
“我們都快被活埋了!你還讓我稍安勿躁?!”
黑暗中,隻聽得陶夭氣急敗壞的咒罵聲,與沈卓均勻低沉的呼吸聲。
“……喂喂,你是不是有辦法啊?”
見沈卓一副淡定得要死的樣子,漸漸的,陶夭也被他感染,冷靜了下來。
她猶豫一瞬,拿手敲了敲木闆,又推了推。
“你說啊,他們家這棺材的設計倒是夠講究的,還給咱們留了這麼寬敞的地方。啧,真是有心啊。能賣不少錢吧?”
“确實,要是放在外頭,能賣不少錢呢。”
沈卓側過身子,盡量給撲在身上的陶夭留下些空間(某人一直在胡亂撲騰)——棺材再大那也是單人的呀!
“或許,你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是暫時入住了……某種豪華包間?”
沈卓嘗試以陶夭的思維說話。
苦中作樂,于他而言,也不算陌生。
“得了吧。”
陶夭翻了個白眼。
“豪華包間?這地方也就配叫牢房吧,窗都沒有!我說,咱們還在等什麼啊,趕緊越獄吧?”
她嘗試拍拍人肩膀。
“咦?”手感好像有點不對?
沈卓始終在努力捕捉外間的動靜,臉卻突然被陶夭拍了一巴掌。
躲閃不及,隻能生受了。
沈卓無奈歎氣:“再等等,等他們走遠了再說。”
陶夭相當不滿:“我倒是想等,隻怕一會兒‘暫住’就變成‘永久’,咱倆都成這豪華包間的吉祥擺件了!”
“你還挺能說……看來沒在怕?”
見陶夭嘴裡仍舊念念叨叨,沈卓試圖調侃她,以緩解這窒息氣氛。
陶夭頓了一下,語氣一轉:“少來……我就是怕死才不願閉嘴。萬一真沒了機會,我這一肚子話豈不是都得存着見閻王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說呢!”
她小嘴叭叭的,喀喀輸出——心裡煩亂,這才不斷沒話找話。
“……”
這種時候,她開始話痨,反讓他心頭安定幾分。
棺材裡,空氣沉悶,狹小的空間逼得陶夭以一個相當詭異的姿勢趴在沈卓身上。
此時,她正努力直起身子,狂開話匣子:“沈卓呀,你說你……做棺材也這麼久了,怎麼就沒有考慮做個客戶體驗調查?我覺得啊,這棺材……肯定沒人買的!”
“它是好棺材。從選材到做工,都及格。”
方才他就已經摸遍了棺材四周。
隻不過,一會兒,自己就會讓它變得不及格。
“若是拿到外面賣,起碼能頂得上你那個荷包錢。”
聞言,陶夭不由咂嘴:“你這話說得,真是個專業的奸商。”
她放在妙善堂那荷包裡的錢不多,卻也不少。
陶夭轉着身子,一通撲騰。
沈卓忍了又忍,終是一把抱住她,語氣低沉:“先别亂動了。這棺材密封性很好,我怕一會兒空氣會不夠。”
陶夭一愣,随即不滿地反駁:“那怎麼可能?人家就這麼一小點,能消耗多少空氣?肯定是你,你個子高,空氣必然全都是你消耗的!人家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哼!”
沈卓無言,片刻後輕輕歎了口氣:“好吧,全是我,都怪我。”
他是不應該帶她一同涉險的。
“對呀,你就不該攔着我的麼!”
陶夭卻不肯停嘴:“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就去挑戰遊戲了,說不定還能賺到金子。”
她滔滔不絕,越說越起勁。
突然,陶夭的話語頓住了。
隻因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臉頰不知什麼時候開始……
就快貼上沈卓的臉了!
啊啊啊!!!
某人心裡開始尖叫。
其實是她自己主動接近人家的。
“你、你幹嘛湊人家這麼近啊!”
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陶夭的臉也不可控制地開始升溫。
于是她幹脆選擇倒打一耙。
“我……對不起啊。”
沈卓努力往後靠了靠,試圖拉開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