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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酒吧裡人滿為患,背景音樂震耳欲聾。DJ一隻手打碟,另外一隻高高舉在空中,和人們一起尖叫,歡呼。
林尋漫不經心收拾着卡座上的空酒瓶和散在桌面上的零食,心思總也集中不了。
為什麼容季說容葉的死是人為呢?
明明那天她就在酒吧裡。難道是錯過了什麼細節嗎。
林尋試圖喚醒事發當天的記憶,但是總被嘈雜的鼓點節拍打斷。她走到更衣室,看了眼手機,晚上6點,剛好下班,她換上自己的衣服,走到街上,左拐,往家的方向走。
路過那條小巷子,林尋頓住,朝裡掃了眼。一天的太陽曬,地面早幹了,水被蒸發不見,留下一個個凹凸不平的坑窪。
牆壁上全是油煙污漬,唯獨一塊比周圍白淨些,像是給整面牆撕了條口子,黑與白界限分明。
林尋收回眼,繼續順着大路走,走了十來米,才後知後覺想起那是當時容季肩膀靠的地方。她停住,旁邊立着路燈,昏黃的光完整地将林尋籠罩進去,莫名心安。
林尋掏出手機,想了想,點開通訊錄,給劉海打了個電話。
“喂?”劉海還在牌桌上,電話倒扣在桌上他也沒注意是誰,随手就接起來。
“劉叔好,我是林尋。”
“啊,是小姑娘啊……”劉海本來還在摸牌,突然意識到什麼,心裡一慌,他趕忙起身,走到棋牌室外面,找了個安靜的地,“是不是遇到危險了?你别着急,慢慢說。”
“沒有,劉叔,您别擔心,我打電話裡隻是想……”
仿佛遇到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電話那頭居然沒了聲音。
劉海奇怪地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嘴裡嘀咕兩聲“沒挂啊”,複又舉到耳邊,問她:“想什麼?”
林尋使勁閉了閉眼,耳朵尖微微泛紅。
她深吸一口氣,想着一鼓作氣趕緊說完趕緊了事:“想問問您上次跟您一起來我家的,您那位同事的電話号碼,我,我感覺好像喜歡上他了,想,想加他微信跟他表白……”
她聲音結結巴巴的,聽在劉海耳朵裡就是小姑娘羞澀的證明,愣了一下後他很快揶揄地笑出聲。哎呀,現在這些年輕人啊~
“那敢情好啊,你等一下啊,劉叔給你報……”他搗鼓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怎麼退出通話界面,怕小姑娘等着急,幹脆連貫地報了串門牌号過去。
“小姑娘,我記得你住28棟對吧,他住29棟,5樓,倒數第3間就是……那小子今天正好休息,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接當面跟他說吧。”
林尋想了想,覺得當面聊也行,也許還更有效果,道了聲謝後挂了電話。
到家屬樓,林尋站在中央,剛準備進29棟,被身後的人叫住:“阿尋。”
林尋回頭,語氣僵硬:“我以為上午我說得夠清楚了。”
林逐行從牆根底下走出來。靠近兩步,他垂眸看她,林尋沒擡頭,他隻能看見她的頭頂,看不見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我可以解釋。”
林尋仍舊不跟他對視。
林逐行擡起手,想揉她的腦袋,聲音近乎蠱惑:“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說過,我很喜歡你,所以阿尋,不要跟我生氣,我希望我們能回到從前,你和我,我們倆那樣……”
突然響起一陣鼓掌聲。
兩人同時看過去。
“挺煽情啊。”
林西南斜靠着路口的路燈站着,依舊是短發,尾部燙了,打着卷兒,利落又張揚。她依舊裹得很嚴實。光線照在她身上,那條鑲鑽項鍊在她光潔的脖頸上微微閃着光。
她跟林尋差不多高,都是1米65左右。如果排除此刻踩着的7厘米恨天高的話。
她走到林尋面前,站定,抱着胳膊,眼神施壓:“你們在幹什麼?”
林逐行下意識皺眉,他收回手,話裡帶着提醒:“西南。”
林西南沒理他,她依舊死死盯着林尋,半晌,突然笑了一聲,像是才明白過來,嘲諷又不屑:“所以現在是,我替了你的領養資格,你就要來搶我的未婚夫嗎?林尋,你比我想得還要令人作嘔。”
“我們倆到底誰更惡心。”林尋也皺起眉,她看向林西南,她哪裡還有一丁點小時候善良靈動的樣子,冷聲道,“我沒這麼想過。”
“沒有最好。”林西南“哼”了一聲,嘴唇動了動,還要再說什麼。
被林逐行不滿地打斷:“西南,夠了。”
林逐行看向林尋,眼神瞬間變得溫柔,他跟林尋道别,林尋沒回他。林逐行也不介意,轉過身,越過林西南的時候盯了她一眼,他率先朝車的方向走。
林西南慢悠悠跟在他後面。
林尋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林逐行已經上車了。她看向林尋,語氣毫不掩飾的高傲和狂妄,話裡話外透露着極強的占有欲。
“離林逐行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