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入珠子的“折木”身體一震,下一秒就像沒了電的玩具倒在了地上。
夏目眼疾手快地接住折木的身體。
“折木,折木。”
夏目喊着他的名字,但折木隻是皺了皺眉,歪過頭繼續昏迷着。
“别喊了夏目,那半神估計已經離開了,這小子吞了神明的一部分,肯定會有排斥反應,先把他帶回去吧。”貓咪老師說道。
“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夏目擔憂道。
貓咪抖了抖它圓潤的身體:“誰知道呢,就像誤食人魚血肉的人類能夠長生不老,吃掉超過界限的東西,得到什麼,就會相應的失去什麼,希望這小子運氣不差。”
夏目沉默,他有些後悔沒有阻止半神的行為,他甚至更後怕折木醒來後,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若是真的像吃掉人魚血肉那樣長生不老,那折木作為人類的生涯就徹底結束了。
貓咪老師見他如此低沉,忍不住安慰:“也不一定會發生什麼,萬一這小子吃進去,明天就拉出來呢?”
“……”夏目被貓咪老師的話給惡心到了。
不管如何,還是先把折木帶回去吧。
……
時間倒回夏目從家裡追出去前,折木其實一直知道正在發生的事,隻是基于現實情況,他無法拒絕而已。
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折木打量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
那女人漂亮到無法形容,不管是容貌,還是身着的華貴和服都是何等的鮮豔,折木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哪。
總之與這個女人對峙,不能顯得自己氣勢不足,折木深吸口氣,讓心情盡可能放松:“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女人露出預料之外的表情:“第一個問題竟是這個嗎?”
“我隻是在确定我現在的狀況,你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面前,對我說要借走我的身體,不管是誰都會不知所措吧。”
“但我看你很冷靜嘛。”女人勾起愉悅的笑容。
冷靜隻是表面罷了,折木咳了一聲:“說回正題,你是為了算賬要借我的身體吧?”
女人仍然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才是紙月,陪伴在行舟先生身邊的妖怪一直是你才對。”
女人一聽到這個名字,瞪大了眼睛,但她撇了撇嘴,有些情緒化道:“哼,不切實際的猜測,陪在他身邊不隻是我,還有……”
“自稱‘紙月’這個名字的妖怪吧。”折木從正面凝視她,“或許剛開始确實這樣,但它後續做的事卻很自相矛盾。”
“它一開始向我尋求幫助,隻是因為它需要一個人類吸引注意力。”折木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從我搬進來開始它就已經有了計劃,先讓我發現珠子的存在并帶到外界吸引妖怪的注意,再以紙月這個身份介入其中,請求我保護遺物,但我隻是個普通人,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是啊,與其找你,還不如找那位夏目……等等,那個冒牌貨找你不會就是為了接近那小子吧。”女人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但她又否認似的說道,“那它為什麼不直接找夏目?”
“很簡單,它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行舟先生的遺物,我是他血親,所以才會被認為沒關系。”折木作出了回答。
“這種繞圈子的做法真是麻煩。”女人吐槽道。
“其實它挺聰明的,若是事情的變量再少點,說不定就能達成它的計劃。”
聽到折木這麼說,女人被徹底勾起了興趣。
“因為它想達成兩個目的,一個是守護行舟先生的遺物,另一個就是消滅你,讓自己的存在合理化。”
折木瞄了女人一眼,看對方沒什麼反應,便繼續說道:“它知道夏目很厲害,想辦法讓我去接觸,隻要我沉不住氣去找夏目幫忙,那接下來它隻要帶着珠子再把一些真假摻半的流言宣傳出去,讓妖怪們知道我家有個值得搶奪的東西,應該和你有關,那麼到了今晚,妖怪們會襲擊你,借此将沒有破除封印的你解決掉,而夏目和他身邊的大妖怪再登場解決掉那些妖怪,那麼一切就結束了。”
他稍稍頓了頓,喉嚨有點幹,餘光掃過周圍,心想要是夢裡有茶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為什麼認定我就是紙月?”女人問道,“這種事除了行舟和那個冒牌貨以外,應該沒人知道。”
折木沒有直接說答案:“你很喜歡花吧。”
“咦?”女人怔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我能在夢裡看到你和行舟先生相處的回憶,第一個夢你們相談甚歡,第二個夢行舟先生為讨你歡心,用了某些辦法開出了花,最後一個……”
說到這裡,折木心中一緊,思考着是否要把這個夢說下去。
“最後一個是什麼?”女人從他的表情中察覺到什麼,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抱歉,我修正一下,最後一個夢是行舟先生臨終前的經曆,那時候他把你封印後,身體就不行了,而最後和他相處的是冒充你的妖怪。”
如折木所預料的那樣,女人的情緒隐隐失控。
作為夢的旁觀者,他無法說明她和小妖怪對行舟先生的情感,隻是那份悲傷不管是出于誰都是真實可悲的。
“那家夥真的敢扔下我,去另一個世界,混蛋,混蛋行舟。”
女人像是放棄什麼般卸下來了所有氣力,眼淚從嬌豔欲滴的臉龐上不斷滑落,對她而言,所有的美好從自己被所愛的人封印以後才結束的。
明明隻是想永遠陪在他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