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策目光掃過宋昭元抓住領口的手,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宋昭元壓下脾氣,耐着性子問:“餘老二他怎麼你了,讓你廢了他。你廢了他,還不如殺了他。”
衛長策握住她的手,拿開,道:“所以你是因為他對我生氣?”
宋昭元道:“是。”
衛長策目光冷了下來:“那他沒死還真是便宜他了。”
宋昭元:“你……”
衛長策直視她,面無情緒道:“他該死。”
宋昭元不敢置信:“就是因為你覺得他該死,所以就要廢了他?!”
衛長策起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道:“我一直都是這樣,宋昭元,你隻是忘了。”
宋昭元擡頭望着他,他眸光灰蒙蒙的,唇色泛白,淩厲的五官此時過分涼薄。
她好像……一點兒也不了解他。
宋昭元胸口傳來些悶痛,她起身道:“衛長策,如果你一直都是這樣,那失憶前的我,絕不可能喜歡你。“
衛長策不再看她,轉過身朝偏房走去。
宋昭元看着他的背影道:“所以你騙了我,你和我根本不是什麼夫妻。”
說完,宋昭元轉身進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松了口氣。
看着内室正開着的窗,宋昭元走過去準備将它關上,透過窗戶,她看到院中,臨沂扶着衛長策進了偏房。
一片雪花悠然飄落,宋昭元擡頭,隻見天空雪花如柳絮,随風而起,停了多日的雪,又開始下了。
餘幺兒沒再來山上看她了,李江河還是會撐着雪停時來,但卻不會說及關于餘幺兒的事,之後進入臘月,下雪的日子便又多了些,李江河也沒來了。
宋昭元站在屋檐下,她有段日子沒注意庭院裡的銀杏樹,今日閑來無事一看,發現它還是光秃秃的枝桠,要長芽還得到春來。
院子裡其實還種了些其他的花花草草,入冬前她會澆澆花打發時間,不過入冬後,花都枯死了,就剩些草,也沒幾分好看了。
衛長策從那之後,就一直呆在偏房沒出來過,雖說住一個院子,卻是再也沒見過面。一件兩件事接連發生,這次冷戰格外的長。
“汪汪!”
衛二難得在晚飯之前醒來,跑過來湊着她的腿撒嬌。
宋昭元時常覺得,比起狗,衛二更像是隻貓,還是隻又懶又肥的黃貓。
“夫人。”
臨沂端着飯菜從偏房出來,宋昭元道:“他還不肯吃?”
臨沂眉頭緊鎖:“夫人,要不你去勸勸……”
宋昭元瞥了眼偏房的窗戶:“餓了自然會吃,用不着我勸。”
臨沂還想說什麼,觸及到宋昭元的目光還是沒說了。
“那我去做些别的給公子送去。”
臨沂便進了廚房,宋昭元摸摸衛二的頭,指指廚房道:“去吧,那裡有你喜歡吃的。”
衛二歡快的搖尾巴,小跑着跟着臨沂後腳進廚房。
宋昭元看着正在下落的雪,想了想從室内取了把油傘,出了小院。
下山的路她已經記住了,所以也不存在第二次迷路。
臨近年關,村子都熱鬧起來了,雖然還下着雪,卻還是有小孩子在外面玩雪。
宋昭元執傘而立,上次下山,村裡的人都認識了她,坐在檐下的大娘見她來,笑道:“小娘子,難得下山呢。”
宋昭元點頭,道:“在家裡呆久了,出來走走透氣。”
大娘笑道:“再過幾天就是臘八,過了臘八就是年,大娘這有些腌制的蒜,可要拿着回去?”
宋昭元本想推脫,大娘卻道:“知道你不缺,但這買的,哪有自個兒腌制的好。”
大娘都如此說了,宋昭元也不好再拒絕,便道:“那多謝嬸嬸了。”
大娘道:“你來檐下等會兒,我啊,這就去拿。”
宋昭元收傘在檐下等候時,大娘家的小女孩跑過來好奇地看着她,道:“姐姐,你是仙女嗎?”
大娘正好出來,手裡拿着個罐子道:“妞兒,這姐姐就長的跟仙女似的。”
小女孩笑眼彎彎:“那仙女姐姐可以讓我和我娘吃上肉嗎?”
大娘立刻捂住女孩的嘴巴,抱歉道:“小孩子不懂事,娘子别在意。”
宋昭元搖搖頭:“沒事,讓她說吧。”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仙女不是無所不能的嗎?可以實現任何願望。”
宋昭元撫去她頭上的雪,道:“是的,但姐姐是被偷了羽衣的仙女,所以沒了力量,也實現不了願望。”
女孩很難過,都要哭了,宋昭元欲安慰她,背後卻傳來一道女聲。
“但羽衣遲早會回來,仙女的力量也會恢複。”
宋昭元順着聲音望去,隻見一窈窕淑女執傘走來,她笑的如三月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