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柯志丞來說,老陳和他親叔叔沒什麼區别。
“管用就行,誰讓您和陳叔都那麼疼我。”柯志丞幫父親整理畫紙收入卷軸。
“那個……”柯老頭搓了一下臉:“那個誰,是怎麼回事?”
柯志丞心知肚明:“我的那個誰,他……湊合。”
嘴角難掩笑意,柯志丞是個很灑脫的人,适合從事藝術相關工作,作為父親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傾心過什麼人。
“那就湊合吧。”
他這個反應,柯志丞有些意外:“您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這不符合您一貫的風格,不是應該上來給我擺道理:陰陽乃天地之大則,這樣的行為有違世俗禮法,會遭受異樣眼光,被社會一部分人指責等等……等等……”
柯鶴嬰一拍大腿:“我是想說來着,你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老人一臉慈愛:“你這孩子難得找點愛好,我這當爸的還能攔着。但是你要擦亮眼睛,你陳叔看人準,說你壓不住那人,擔心你吃虧。”
一針見血,柯志丞像是告狀的孩子:“您早提醒我多好,你不知道文少賢這人有多差勁,六年前……”
從往昔聊到昨晚生病把人踹下床的事,柯志丞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一會兒憤怒一會兒笑,表情生動:“爸,你說他是不是心裡沒我。”
“就是,都病了,怎麼能不給你吃東西。今晚讓你媽多做點好吃的,把元氣補回來。”
女人靠在門口:“飯早好了,你們爺倆再聊都成涼菜。”
在家裡住了兩天,柯志丞給文少賢發消息報備,他隻是淡淡回複:知道了。
這些膠卷在他這裡始終不妥,于是柯志丞回程第一件事就是約周甯見面。
她給了一個地址。柯志丞如約進了一家裝修以金色為主的KTV。
一進門服務生開道,路過的人臉上表情豐富,或是訝異,或是驚慌躲避。
柯志丞進入房間,這裡陳設和一般唱歌地方沒有區别,隻是右面牆上開了一道門,裡面改裝成卧室,有一張雙人床,紫色被罩營造旖旎的氛圍。這是一間私人休息室。
不久,周甯端着幾瓶洋酒走來,看上去價格不菲。
她沒猶豫,直接開了一瓶,給柯志丞倒滿後,自己先幹了一杯。
原本柯志丞不是多心的人,但這畢竟是曹桂的地盤,就借口:“我感冒,在吃藥。這麼好的酒别浪費。”
周甯有些掃興,把他手邊的那杯也喝掉:“你的事我聽說了,廢了人兩條胳膊,看不出來,你這麼狠,不喝酒我都有點不敢和你說話了。”
原來是想喝酒壯膽,柯志丞搖頭:“以訛傳訛,我隻是吓吓他。”
柯志丞心想,他又不是文少賢,怎麼可能把人往死裡欺負。
“東西到手了,這事以後都不要再提。”
他說着把那盒東西擺到周甯的面前。
女孩拿出一個打火機,将盒子裡的膠卷全部點燃。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坐着,看着垃圾桶裡的東西燒成灰燼。
柯志丞突然扭捏:“對不起,你的那些照片我看到過。”
“要不,你打我兩巴掌。”柯志丞閉着眼睛,等待制裁,聳着肩膀,像是做好赴死的準備。
“算了,你幫我要回底片,就當扯平。”周甯大大咧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過你得趕快忘掉,我結婚了。”
“完全明白。”
周甯心情大好:“姐給你請幾個小姐妹陪着喝兩杯。這裡惦記你的人可不少。”
文少賢鼻子那麼靈,柯志丞還愁怎麼散掉香水味,哪還能再待下去:“改天吧,我把朋友叫上,我自己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說着人匆匆離去。他前腳剛走,曹桂後腳進門。
穿過走廊。一路聽到不少服務生和公關經理竊竊私語。像是在談論什麼大人物。
他徑直走向休息室。
周甯紅色短裙,正彎腰整理酒瓶。
“呦,老婆,怎麼把我鎮店之寶拿出來,這是招待哪位老闆?”
周甯靠坐在他懷裡:“你猜,你肯定想不到,新城最近幾年名聲最大的人。”
曹桂勾起嘴角:“那不是你老公我嘛。靠着一個小台球廳,賺到現在這麼大産業金鼎娛樂,可惜最近兩年時運不濟,不過老子早晚能翻身。”
周甯喜歡他自信滿滿的樣子:“我也信你。”
纖細無骨的手順着男人胸口,溫柔安撫:“我跟你說,你别生氣,我剛才見的人是野狗,那人挺逗。”
男人突然大力握住她的手腕。
“你說誰?”
女人吃痛,小心翼翼:“野狗,柯志丞。”
“他才不是野狗!”聽到這個名字,曹桂神色漸緩,放開了她。
“真正的野狗比他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