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蔚筠溪怼了的裴瑾瑜也沒生氣,隻是低聲笑了笑。
的确,這件事确實算是廢話了。
畢竟林家已經徹底惹怒了當今,宮裡那位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當今的心意。
“林家出了位貴妃。”他說,“當今林家掌權的實際上是這位貴妃。”
“林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這位貴妃的指令。”
蔚筠溪挑眉。
那位林貴妃她也有所耳聞,她爹曾經誇過她是個聰明人。
既然是聰明人,那就不應當做出這樣的自取死路的選擇。隻不過,這江南天高皇帝遠的,林家想幹些什麼,那位貴妃真的能約束得住嗎?
蔚筠溪對此持保留意見。
裴瑾瑜說得再情真意切,也隻能當做參考,要是真信了,倒黴的可就是她了。
裴瑾瑜當然知道蔚筠溪不會相信,不然他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說出來。
“那林家跟你有什麼關系?”蔚筠溪沒給裴瑾瑜過多思考的時間,捏着他的下巴,在外人看來就好像耳鬓厮磨一般。
隻是裴瑾瑜隻覺得悚然,美豔至極的臉湊在他面前,墨色的眸子像是能把他吸進去,沒有半分笑意。
“沒有關系。”
他說。
“我與林家沒有交集。”
蔚筠溪松開裴瑾瑜的下巴,笑了一下。
假的。
真要沒有交集,他就不會說沒有交集。
也不知道是裴瑾瑜不想瞞她,還是想瞞她。既沒有說實話,也沒編一個天衣無縫的假話,反倒處處是漏洞。
“好吧。”蔚筠溪遺憾地說。
今天的收獲也不算少了,她也就沒必要揪着這點小事。
拍賣開始了。
蔚筠溪的目光移開了。
她答應了花容将她帶走,不會食言。
“一千兩。”蔚筠溪舉牌。
場下一片嘩然。
這才剛開始,是哪個冤大頭剛開場就喊這麼大?
底下的嫖客相互望着,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蔚筠溪。
賀三是賀家的長子,家中産業卻都在姐姐賀钰手裡,他對此頗有微詞。但他罵又罵不過打又不敢打,隻能經常來這裡借酒澆愁了,身邊還有些狐朋狗友撺掇着。
不過他這次可是在老爺子面前露了個大臉,難得壓過賀钰一頭,這幾天都在驚鵲樓撒錢。對花容更是勢在必得,哪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可把他氣壞了。
“要不咱給你撐撐場子?金陵城哪個不知道你的名号?還敢跟你搶人!”有人撺掇着。
要是尋常賀三不一定有這膽,畢竟他的錢可都是賀钰給的,到時候鬧起來他被抓進去,賀钰是決計不會來撈他的。雖然最後他會被放出來,但他的臉可就丢大發了。
但今兒不同,他這剛受到老爺子的垂青,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偏又喝了二兩黃酒,正好酒壯慫人膽,他就領着狐朋狗友去找那‘程咬金’去了。
‘程咬金’本金顯然不知道還有這種蠢人,她正無聊着呢,就看見烏泱泱一大群人過來給她送樂子來了。
“喲呵,”蔚筠溪斜倚在小幾上,看見領頭的人笑了,“賀家的人吧。”
這倒也不是賀家人長相特别,隻是領頭這蠢貨身上挂着個玉佩,上面明明白白寫了“賀”字。
出來找事,還把自家名号挂上,生怕人找不到仇家是嗎?
蔚筠溪好整以暇地看着來人,眉毛都沒擡一下。
賀三看見院子裡坐着的是個女子其實就已經有些膽怯了,他從小到大都被女子壓着打,況且,這位的長相還分外眼熟。
賀三眼中閃過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