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拿起腳邊的注射器,裡面還殘留了一點熒光藍液體,檢測儀瘋狂閃爍。
“這可能是不一樣的「花粉」。”
他将注射器收好,推開虛掩的房門。
方晉紅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新做的美甲在鍵盤上敲出滴滴嗒嗒的節奏,Alpha信息素裹着廉價香水味,與屋内彌漫的花粉香混合成難以言喻的味道。
“五萬塊!”方母手裡抓着一沓錢币,“夠我們大半年的花銷了!”
“那小賤種總算有點用處。”方父灌了口酒,咯咯咯地發出刺耳的笑。
安秉踹了踹門,牆皮飒飒掉落。
“打擾一下,我們找方晉藍。”
三人的視線紛紛投射過來,方晉紅微微睜大了眼睛——她認得那個穿着防護服的少年,是上次送她妹回來的人,他的眼睛格外漂亮。
方父眯了眯眼,警惕地問:“你們是誰?”
安秉打開手環,亮出電子證件,“我們是此次花粉事件的專案調查組成員,找方晉藍。”
蘇詞不動聲色地瞥一眼,安秉的證件做得簡直能以假亂真。
“方才聽你們的意思,你們把自己的女兒用五萬曙币賣了?”
“什麼賣?她是進實驗室!”方母的聲音洪亮,語氣卻帶着一絲緊張。
“具體地點?”
“……”
“隐瞞事實、妨礙公務,罪加一等,不到五分鐘,警員就會上門來把你們帶走。”
“我、我們也不知道啊……我隻聽到他們說了什麼雲港。”
星雲港。
“星雲港,從地下通道走,南景煜已經派人來追查了,他們隻能選地下。”
兩個少年迅速行動。
探照燈點亮漆黑的地底,蘇詞看見前方的懸浮車消失在拐彎處。
蘇詞指着那邊說:“那裡!”
安秉卻在岔路口選擇了另一個方向,“學着點,小朋友,你覺得他們會剛剛好在這裡等我們嗎?”
隧道裡一陣嗡鳴聲,高速行駛的懸浮車在滲水的拱頂下疾馳而過,拖曳出長長刺目的火花,如絢爛而又危險的彗尾。
“安秉,你冷靜點!”
“小詞,原來你會害怕呀,真有意思。”
安秉絲毫沒有減速,猛打方向盤,車尾掃落鏽蝕的管道支架。
突然,一陣尖叫聲刺入,在隧道裡回響:“别過來!這裡是——”雜音吞沒了後半句,隧道盡頭隐約傳來水聲,混着大型機械運轉的悶響。
“是玫瑰灣水閘!”安秉怒道,“那瘋婆子要放水淹沒地下隧道!”
整個隧道開始扭曲呻吟,水流噴湧而出,以鋪天蓋地之勢向他們席卷而來。
與此同時,南景煜的手環瘋狂報警,無名指上的戒指開始發燙,一股鑽心的疼痛刺向他。
— — —
下午三點·首相官邸新聞發布會
閃光燈如銀針般瞄準南景煜和墨予涵。他們站在台上,南景煜的指尖無聲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墨予涵則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請各位保持肅靜。”南景煜屈指叩響講台,他的聲音順着擴音器傳出,騷動的媒體群瞬間凝滞。
季月坐在貴賓席首排,墨予涵正死死盯着她那猩紅的指甲——女人正敲擊通訊器,顯然在同步操控着什麼。
“關于季氏集團的不實指控……”墨予涵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喉結滾動三次才擠出下一句,“我謹代表監察廳向季小姐緻歉。”
他軍裝左胸的徽章突然脫落,砸在講台邊緣的聲響被放大傳到各個角落。
那枚徽章背面刻着“去他的貴族”。
南景煜在心裡無聲歎了口氣,在墨予涵彎腰前給他撿了起來——萬幸,沒被鏡頭拍到背面刻字。
“同時啟動特别審查程序,”南景煜握着那枚徽章,不徐不疾地說,“由皇室事務局、科學院委員會聯合督導。”
季月的手蓦地握緊。
“請問首相如何看待您的伴侶在此次事件中的角色?”《曙光日報》的無人機突然抵近,飛到南景煜的面前,“據說蘇詞先生曾不滿季靜小姐被季家領養,此次事件是否為蘇詞先生的蓄意報複?”
南景煜平靜地說:“我的夫人提供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聞言,墨予涵在心底發笑:“這麼快就喊上夫人了?”随即他想起自己還在牢裡的蠢弟弟,歎了口氣。
南景煜盯着無人機的攝像頭,紫羅蘭眼眸冷得能萃出冰,“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依據《曙國公職人員權益保護法》第三章第七條,任何公民或組織,凡在公共或私人場合,通過肢體動作、言論、影像、信息素暗示或其他任何形式,對公職人員及其法定伴侶實施名譽侵害行為,将面臨最高終身監禁處罰。”
台下頓時噤聲。
— — —
下午五點·新聞發布會後台走廊
盡管派去找方晉藍的軍隊報告說已經找到人了,但南景煜莫名有些心慌。
一種不祥的預感。
季月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閣下對輿論操控真是頗有心得。”
南景煜沒有任何表示,倒是墨予涵拔出配槍,對準季月的眉心,“季女士最該擔心的是玫瑰星雲港的濕度。”他晃了晃腕表,實時畫面投射在季月瞳孔上,“你的計劃,似乎出現了很大的纰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