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江橋雖不懂甯見塵練的是什麼功,驅的是什麼毒,但他也看出來此刻甯見塵狀況非常不對。況且寒冰洞内陣法擾亂,靈光亂飛,各種火焰和冰花在空中相撞着。
“甯仙師!甯見塵!”江橋又叫了幾聲,使勁推甯見塵的身體,他還是沒醒過來。
江橋原地打轉,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也覺得不應把甯見塵留在這裡,而是應該把他帶出去,找别人來救他。
江橋蹲下來,試着把甯見塵抗上自己的背,但甯見塵比他高大半個頭,又是已經長成的男人,差點沒把江橋壓趴下。江橋吃力地把甯見塵抗身上,但還是把他壓彎了腰,小腿肚子一直發抖。
“甯仙師,你别急,我出去找人救你。”江橋安慰道。他剛走幾步,腳下就是一踉跄,差點沒摔倒。他幾乎是半背半拖的,把甯見塵背出那個看起來很危險的寒冰洞。
“啊——”失去寒冰洞壓制,甯見塵身上的火毒又肆虐起來,一下子燒傷了江橋背部的皮肉。原本沒好完全的身體,又添新傷,皮肉焦黑一片。江橋咬着牙,忍下這灼燒的痛苦,一步一步帶着甯見塵回茅草屋。他不似甯見塵還有護身靈力保護,修為低微,所有都要靠□□來抗。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中途還摔了一跤。江橋終于把甯見塵帶回了啞叟的小屋,幸好啞叟正在屋内。江橋滿頭大汗地跑過去找啞叟,啊啊叫了半天,讓啞叟找人來施救,卻才發現啞叟看不見聽不着是多麼不便,枉費他說了許多話。江橋牽着啞叟的手,讓他來撫摸被江橋安置在草席之上的甯見塵。啞叟感覺到這是一個陌生人,且體溫很高,江橋似乎想讓他明白什麼,這才拿出傳訊靈玉,呼喚附近諸峰的管事前來相救。
“啞叟,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明白,我就隻能自己去找丘執事了。”江橋說。他們地位低微,修為也低下,發生什麼事,也無人來相幫。隻有啞叟在山中年深日久,或許還有一些法子,可以快速聯系到管事之人。
“啞叟你怎麼一點不着急,還在準備草藥呢?”江橋看啞叟傳完訊後,又什麼都不好奇,隻繼續整理他的草藥去了,留江橋一人留在他身後自說自話。
“啞叟,他是不是病了,會不會死掉?”江橋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甯見塵,終于還是放心不下,跑到外面打來了一些水,替甯見塵擦拭身體。
甯見塵體溫很高,皮膚燙人,江橋用沾了水的布巾替他擦臉,一會布巾就被烤幹了。江橋隻得繼續更換布巾,又喂給了甯見塵一些水。混亂中,甯見塵抓住了江橋的手腕,怎麼也不松開。江橋無法,用一根木棍代替了自己的手腕,才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江橋一心隻顧着救甯見塵,連自己身上被甯見塵的火毒灼傷了許多也不記得,然後一直撐到了丘執事帶着淩虛子前來。
丘執事記得後山寒冰洞中,還有昆吾派來的貴客在療傷。因此接到啞叟的傳訊時,他沒有如其他人一般置之不理,而是迅速架起靈劍,趕了過來。過來之前,他還心細如發地先傳訊給了昆吾派長老淩虛子,邀他一同前來。
丘執事的判斷是正确的,甯見塵運功出了岔子,此時處于經脈逆亂之中。所幸淩虛子随後即趕到,出手制住了甯見塵幾處靈脈,強行鎮壓了暴亂的靈氣,并逼迫逆亂的靈氣順行。這番救治下來,倒因禍得福,徹底清除了甯見塵體内的火毒。
早在丘執事到來之時,江橋、啞叟此等無關人士,就被清除在外。淩虛子救治愛徒,他們更不能靠近,隻被遠遠地打發去做自己的雜事罷了。盡管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但也被陣法所阻,不知道内裡詳情。
淩虛子是個外貌六七十,身材幹瘦,須發皆白的小老頭,修為已至出竅。他坐在甯見塵身後,出手用靈力查探了甯見塵全身經脈一番。甯見塵體溫雖還高,但已無大礙,反而因為火毒和寒泉淬煉,讓他體質更上一層樓。
淩虛子撫須一笑,繼而又罵道:“亂來!不是叮囑過你清除火毒不能心急,須抽絲剝繭,一絲一絲清除,以免損傷經絡嗎?況且,三尺寒泉于你身體有益,坎離相交,更适合你鍛體。你這般強行逼出火毒,是為了什麼!若不是丘執事及時通知我,你在這經脈逆亂,燒幹了靈氣也無人得知!”
甯見塵面露愧色,他上身赤裸,雖然治愈了火毒,面色還見幾分虛弱。他俯身行禮道:“見塵多謝師父出手救治。隻是我一時心急,想早日傷愈,以免繼續叨擾茹掌門、丘執事等諸位,不料失手出了岔子。”
丘執事笑道:“甯小友何必着急,茹掌門叮囑過我們一定要好生招待貴客。您這般心急離去,是否是我們照顧不周了。”
甯見塵說:“非也非也,隻是我中這火浣毒已久,心中着急,難免冒失了。”
“如此便好。”丘執事說。
淩虛子說:“還不快謝過丘執事?若不是丘執事及時趕到,你能否有現在,還是未知。”
甯見塵連忙又向丘執事行禮,丘執事攔住了,又叮囑手下仙侍,多送些用得上的仙藥過來。
徒弟身體已無大礙,淩虛子也放心許多。
丘執事把一切雜事都安排妥當,給甯見塵安排了住所,方便他之後繼續到三尺泉修煉。甯見塵左右看了看,來往人員雖多,卻不見那日陪在他身邊的江橋,便問道:
“丘執事,你來之時,可見到我身邊有什麼人?”他隐約記得,在昏迷中見到了江橋,江橋一直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醒來之後,卻不見江橋在他身邊。
“哦?無人啊。甯公子可是有什麼擔心?”丘執事問。
“無事。”甯見塵低下頭。他還是等傷愈之後,再去見江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