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視着心中虛無,平靜無波,終揮出一劍,劍氣無聲,薄如蟬翼,刹然間破空過境,斬破天塹,在心境中的虛無之地留下一劍墨痕。
雲岚再睜開眼睛時,九方淮滄依舊安然的站在那裡,身形懶散,肩挑百骨問天鐮。
雲岚悄悄以通靈訣詢問在塔上圍觀的衆人:“這家夥不會沒動過吧。”
将涉月道:“嗯…是這樣。”
“隻見一道白光撕開黑夜,在觸及魔尊九方淮滄的發梢時被頃刻吞噬,強悍如斯…!”
聞人子悶哼了一聲,雲岚不用想也知道是涉月擔心影響自己的士氣,故而把聞人子警告了一番。
霁川道:“現實中這一節點距離九方淮滄登上魔尊之位,已然不足百年,不必逞強。”
“沒事,我看的很開。”雲岚想到即使是原主在此也毫無勝算便想開了。
九方淮滄拂下肩頭的發碎,“劍意陰陽合一,若能跳出五行定然獨斷萬古,可惜,空有意而力不足。”
“九尾一族已經千年未出劍道天才了,你也不是。不如展示一下你的術法。”
雲岚心底呵呵一笑,雖然劍道是愛好,術法才是生活,但說的好像她術法就很好一樣。
她咬着牙強裝鎮定,堪堪笑着挽尊:“你不怕現實中阻礙由此成長變強?”
九方淮滄道:“即使将畢生所學傳授于你,我也不怕。”
嘴硬和天賦怪讨論其擅長的領域,是雲岚這輩子做過最自取其辱的決定。
一個報複性的想法出現在雲岚的腦海中,她要用幻術把這家夥拉入平庸之境,讓他嘗嘗天才隕落成為普通人的滋味!!!
“衆生平等悲喜相同,起!”
雲岚念着咒訣,将劍直直插入地面,地面砰然裂開溢出紫光蔓延緻九方淮滄腳底,條條紋路相互鍊接形成法陣,裂隙之中伸出紫手,死死扣住九方淮滄的腳踝。
隻要能将他拉入幻境,便能叫他體驗一時半刻平庸之感。
九方淮滄隻是低眉凝視着紫手,被其拉入陣中是也未有反抗之态。
将涉月問道:“他這是去哪了?”
青珩道:“九尾族的幻術是為六界之最,不過拉進去是一回事,什麼時候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聞人子道:“我也想進去一試。”
“進去正好喂狗。”
雲岚不可置信的仰頭望向高塔,這聲音……是霁川?他厭惡九方淮滄也是情理之中,聞人子可謂是受了牽連,這家夥真是逐漸大膽了,估計以前也沒少在心裡暗罵。
霁川道:“他還在那裡。”
雲岚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向陣眼出———怎麼可能?那裡明明空無一人。
地面上的紫光陣法瞬間換做紅色,沖天紅光蓋去天邊淺薄的晨光,九方淮滄的身形漸漸從中顯現,他依着插入地底的斬骨問天鐮,頭也不擡的問道:“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霁川道:“泛泛之輩,恐污尊耳。”
九方淮滄的興趣轉瞬既逝,微微側過頭來望向雲岚,“最後一招,想好了嗎?”
“我耐心有限,屆時你要等的人還不來,那便不關我事了。”
雲岚沉默着,她清楚的知道,任何花裡胡哨的招式于九方淮滄而言皆是無用。
“怎麼辦啊銀竹…我确實沒資格繼承原主的編制。”
銀竹道:“汝才修煉三月有餘,能觀劍心之境已是不凡,來日方長。”
“可現在好丢人。”雲岚對此前自己的莽撞行為,做深刻的反省,“早知道就群毆了,大家一起丢人便不算丢人。”
銀竹道:“嗯,下次記得吸取教訓便是。”
不過雲岚也隻是嘴上說說,如果幻境再來一次,她也會拿九方淮滄練手,來個千次百次的,她定要想方設法痛扁這自戀狂一次。
這自戀狂真的,很、欠、揍。
“喂,想不出來,我可不奉陪了。”九方淮滄的聲音宛如驚弓橫入,雲岚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
“不如這樣,我給你個暗語……”
真、欠、啊!!!
“閉嘴,誰說我沒想好。”終于,雲岚忍無可忍,“不過隻是一些不入流的招數,我相信,你無需躲閃防禦也能接下這一擊,”
“好啊。”
雲岚憤然閃身向前,擡手就是兩巴掌,九方淮滄臉上閃過震驚之色,并未躲開。
巴掌聲響亮至極,回蕩不息,地面散出的紅光随之散去,朝霞映在九方淮滄臉上,巴掌痕迹清晰可見。
九方淮滄喉結滾動,面色陰恻狠戾,“這就是你的第三招?”
九方淮滄的臉上火辣辣疼着,活了幾千年,何時受過此等羞辱。即使是他能力不濟被人打成殘廢,他也就認了,此等樸實無華的□□攻擊,傳出去不知道還以為他就一普通凡人。
雲岚後退幾步,恭敬拱手道:“魔君為人坦蕩,信守承諾接下這一擊,在下佩服。”
九方淮滄擡腳輕輕一踢,百骨問天鐮應勢脫離縫隙回歸他手,他持刃拉開身形,“拿起你的劍,禮尚往來,接我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