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對着三人拍了一張合照之後,又湊過來,濕漉漉的手臂環上我的肩膀,另一隻手高舉興高采烈的把另一張臭臉拍了進去。
我有氣無力的任由兩人玩鬧,時不時充當工具人一起拍照。
啊,也許是他們太吵了,怎麼感覺頭有點暈暈的呢。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馱着肩膀上過于沉重的手臂,将下滑的身體往上蹭了蹭,胡亂踩着池底濕滑石子的腳似乎碰到了什麼。
左邊興高采烈的聲音頓了一下。
我把一張幹毛巾展開搭在頭上,垂落的毛巾順便擋住兩個精力過于旺盛的少年,當作無事發生。
大概是踩到五條悟了。
但是!今天晚上我是絕對不會道歉的!
我若無其事的扭頭,被兩人擋在中間的身體悄悄緊繃,随時準備在五條悟動手之前竄出去。
就這樣等了兩秒,他居然沒有像以前一樣說一些欠揍的話,比如“就隻有這種程度的話,小一還是乖乖待在原地當後勤好了”之類的。
我有點好奇的稍微掀開左邊的毛巾,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忽然像被燙到了一樣收了回去,視線中赤裸着上半身腦袋上搭着的毛巾帽的五條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我先警惕的朝還算是稍微靠譜一點的夏油傑身邊湊了一點,才眯着眼睛仔細打量這家夥。
五條悟無論是膚色還是發色都超級淺,如今赤裸着上半身的模樣更是清晰的展現,一個人是怎麼從脖子往上泛紅,片刻後連帶着肌理流暢的上半身居然都連帶着一起覆上一層淡紅。
他在原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惱羞成怒的瞪了我一眼,刷的消失不見。
我震驚:“不管怎麼說也太誇張了吧。”
眼睜睜看着好友滿臉,不,是滿身通紅的逃竄而去,夏油傑也震驚的陷入了沉思。
那家夥難不成還是純愛派嗎?
他緊接着把目光移向還待在原地的黑川一,竟然有點恨鐵不成鋼:“小一……你不去看看嗎?”
我幹脆利落的搖頭。
咒術師這種生物不僅體能堪比大猩猩,就連精神也是不能小觑的一群瘋子。
大概剛來的時候,我還是年輕,計劃着攻略五條悟來報一箭之仇。
現在的話,大概就是飽經風霜的老油條,完全不期待那種家夥西會喜歡上我,或者說五條悟真的會喜歡上人類嗎?
我拿着剩下的飲料從水裡爬起來,抹了把臉,朝預約好的搓澡項目走去,留給夏油傑一個泡得起皺的背影。
“我去了也做不了什麼的啦,再說你确定那家夥會有事?”
我微微側臉,瞥見夏油傑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憂郁,冷哼一聲:“有時間管他,還不如管好自己,聽說搓澡項目是從華國進修過的新技術,可以試試哦。”
我在搓澡阿姨專業的眼神下,忽視她對比我還赤裸的身體,僵硬的在台面上躺平,心裡開始後悔。
可已經來不及了。
阿姨居高臨下的舉起手,公事公辦的問詢。
“搓牛奶的還是醋的?”
我:“?”
“牛奶?”
半小時後,我頂着通紅的臉,一身輕快的從房間裡走出,腳步輕飄飄的路過走廊,背後飄散着小花。
“不愧是出國留學過的,太厲害了,下次絕對還要來。”
我對着光欣賞閃閃發光的肌膚,找到房間,哼着歌愉悅的推門而入。
然後面無表情看着房間裡本不應該存在的兩坨。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回答我的是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一樣的夏油傑。
他左右看了看,明白了什麼,晃了晃手機上的聊天記錄:“悟讓我過來的。”
我盯着他看了會兒,點點頭。
走到沙發前踹了踹縮成一大團的白毛,嫌棄:“你又為什麼在這裡?給你三秒鐘說出答案,然後滾回自己房間。”
蜷縮成一大團的五條悟動了動,從手臂的縫隙間露出一雙濕漉漉的藍眸望着我沒說話。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
反應過來後輕咳一聲,到底還是看在一年同窗情的份上,沒有再堅持馬上趕人。
我把沒喝完的飲料打開遞給他:“行了,泡湯的時候……又沒什麼丢臉的。”
五條悟:盯——
越是接觸越是能明白這雙眼睛和赝品簡直是雲泥之别。
我捂着眼睛轉過頭的:“我給你道歉,是我不小心先踩到你的,才害你丢臉的行了吧!”
“我原諒你了。”
五條悟身體頃刻舒展開來,打開手臂靠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我遞過去的飲料,朝站在一旁的夏油傑抛了個得意的表情。
我喃喃自語:“恢複的也太快了吧。”
夏油傑前額微跳:這家夥到底在得意點什麼?
沒等他發作,五條悟忽然看着他大聲嘲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傑你完了!好可怕啊哈哈哈居然變得娘們唧唧的,不行我要拍下來給大家看看!”
夏油傑忍了忍,最終還是忍無可忍,抓着他的衣領:“你剛才的模樣我也有好好記錄,也發給大家看看怎麼樣?”
五條悟眯了眯眼睛,把飲料一口飲盡,直起身戰意凜然的和夏油傑對峙。
“哈?你說什麼?”
我沉默的站在原地,在叫服務員換間房間還是勸架之間,選擇占據唯一的床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