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階梯教室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昨天被陳潮冷落的幾個同學,此刻正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說是竊竊私語,其實也沒想着避人。
一邊說還一邊往後面瞟,生怕陳潮發現不了似的。
末了,坐他前排的那個寸兒還故意轉頭,嬉皮笑臉地問:“哎,那帖子裡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礙于昨天已經被周希批過一頓了,陳潮難得沒動怒,他就純把他們的話當放屁,沒冷冷地甩出一句:“誰說的問誰去。”
“嗬。”寸兒陰陽怪氣地笑了聲,“脾氣還挺大。”
“是比你大不少。”陳潮從書包裡拿出考試用的文具。
“靠。”寸兒瞬間就不爽了,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你他丫會不會說話?”
“你說我?”陳潮乜了他一眼,手臂不自覺地繃緊。
對峙間,寸兒的目光在他結實的小臂上飛快掃過,嚣張的氣焰頓時弱了幾分。正巧監考官宣布“開始考試”,他趕緊借坡下驢,裝模作樣地轉過身去,嘴裡還不忘嘟囔:“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明面上占不了便宜,便隻能在背地裡使壞。
因為成績不行,這幾人對考試也不大上心,全程就以騷擾陳潮為樂趣。一會兒拿椅子頂他桌子,一會兒在他邊上哼歌。任憑陳潮定力再好,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很難不受影響。
兩堂考試下來,陳潮明顯發揮失常。
下午食堂就餐時,看着桌對面食不知味的陳潮,林嶼忍不住問:“考得怎麼樣?”
陳潮機械地咀嚼着飯菜,鼓囊囊地回了句:“就那樣吧。”
“什麼叫就那樣啊。”林嶼放下筷子,眉頭微蹙。
昨天語數考完,陳潮還信心十足地說“挺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就那樣”了呢?是受那帖子影響了嗎?
“我聽說……”許哲陽小心翼翼地插話,“你考場的幾個人給你下絆子了?”
“誰啊?什麼絆子?”蔣弋立刻豎起耳朵。
“朱智那幫人。”許哲陽說,“剛我從教學樓過來的時候聽我在階梯教室考試的朋友說,他們考試時頻繁騷擾陳潮,被監考老師警告了好幾次。”
蔣弋一臉茫然:“他們跟潮哥……有啥過節啊?”
許哲陽白了他一眼:“你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因為啥。”
“靠!”蔣弋一聽,頓時坐不住了,“這幫陰濕玩意兒,跟他們有屁關系啊,跟這兒湊熱鬧,我找他們去!”
“你一個人?”許哲陽拽住他衣服。
“啊?”蔣弋猛地收住腿,好漢不能吃虧,他看向陳潮,“潮哥,一塊兒?我們給你出氣!”
“出什麼氣啊?”陳潮故作輕松地扯了扯嘴角,“我又沒受氣,就是幾道題沒發揮好。再說了,我英語本來就弱,發沒發揮好都那樣。”
“那可不一樣,”蔣弋急得直拍桌,“咱這一周的互助小組可不是白結的!”
“算了吧。”陳潮搖搖頭,“也不是什麼經常打交道的人,沒必要浪費這麼多精力在他們身上。這次考砸了,下次考好點不就行了?還能次次遇到他們?”
“真不找他們算賬了?”蔣弋還是不甘心。
“找啊。”陳潮一擡下巴,“你去找。”
“啊?”蔣弋悻悻回到座位,“那算了。還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今晚不是要約李鳴嗎?”林嶼突然說,“先把說正事辦了。”
“對哦。”說起這事,蔣弋又來勁兒了,“我差點忘說了,我約了他,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在操場。”
“他知道是什麼事嗎?”陳潮問。
“包不知道的。”蔣弋得意地說,“我跟他說我有幾個小網站要賣他,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什麼鬼東西?”許哲陽一臉嫌惡地看着他。
“李鳴就是個精蟲上腦的,你不知道?”蔣弋趕緊撇清關系,“我可是從不沾這些東西的,老子五好青年!”
沒人管他幾好青年。
“你們打算怎麼問他?”林嶼不大放心地說,“不會屈打成招吧?不行,我得跟你們一塊兒。”
“屈打成招?”蔣弋眼睛一亮,“這主意不錯。”
“不錯你個頭!”陳潮敲了敲他腦袋,又看向林嶼,“不用了,就我跟蔣弋倆人就夠了,我心裡有數。人太多反而不好。”
“可……”林嶼還欲再說,陳潮反問道,“你信不過我?”
林嶼一怔,竟是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良久,才沉下心:“行吧。”
蔣弋在旁邊啧啧稱奇:“不得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血脈壓制?”
陳潮又往他腦袋上一敲:“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