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蔣弋都有點不大敢念，“潮哥，你這英語跟我有的一拼了……”

“理綜呢？”林嶼又問。

“理綜超水平發揮，290。”蔣弋說。

“總分663。”林嶼幾乎是立刻就計算出了總分，又聯系前兩次月考，“660多分，在班裡差不多是這麼個排名。”

“多少？”司機師傅突然開口，“663？這成績都快上天了，還愁啊？”

“叔，咱一中就這風氣，理解一下。”蔣弋說到一半，想起什麼似的，“靠，不會是朱智那幫人影響你了吧？”

“不怪别人。”陳潮說，“沒考好就是沒考好，下次努力。”

“對，下次努力。”林嶼看着他。

每回月考成績一出來，年級前三名必定要成為高二部，乃至整個學校一下午的談資，尤其是這次年級第一還上了700分。

這分數，大夥兒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嶼一回到學校，便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熱切的注目，又是一堆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圍過來沖他道喜，說得最多的就是“牛逼”倆字。

林嶼想，這場合他應付不來，他爸肯定得心應手。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怎麼就沒遺傳到一點兒他爸那張口就來的本事呢？

林世澤仍舊跟章主任保持着密切聯系，月考成績一出，他最先得到消息，對于林嶼這次的考試成績，他并未感到有多意外。

之前怎麼慶祝，今天就怎麼慶祝。

是以，林嶼下午從醫院趕回來上完課，林世澤就給他發了條微信，以防他沒收到，又給陳潮發了條一樣的。

還真被他給料到了，林嶼當真沒注意看消息，還是陳潮提醒的他：“待會兒留點肚子，林叔叔晚上下廚。”

“又下廚？”自從上次飯後跟老爸鬧得不大愉快後，林嶼就對一家人坐一塊兒吃飯這事很抵觸。

“怎麼這幅表情？”陳潮看着他，“你不是很喜歡林叔叔做的菜嗎？”

“一碼歸一碼。”林嶼說，“他做菜可不單純是為了吃飯，那是有目的的。他這人精明得很，白出力氣的事兒他從來不做。”

“這麼說林叔叔不太好吧？”陳潮說。

“我這是陳述事實。”林嶼突然湊過來，“怎麼，你現在跟他一邊了？”

“沒。”陳潮想都沒想就否認。

“沒有就好。”林嶼盯着他，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那怎麼辦？”陳潮有點頭疼，聽他這意思，好像林叔叔設的是場鴻門宴。

“什麼怎麼辦？躲也沒法躲，不就是吃飯嘛，吃！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要賣什麼藥。”林嶼說着，拍了拍他，“走，先去食堂，今天有紅燒肉，我讓那姐姐給咱多打兩勺，餓死了。”

“那咱還留肚子嗎？”陳潮跟他一塊兒往前走着。

“不留。”林嶼說，“反正他每次做一大桌菜自己也沒動兩口。”

說不留，當真就沒留。

都到家了，林嶼還覺得下午吃的在肚裡沒消化。

林世澤穿着圍裙在廚房忙碌，聽到開門聲，回頭看了眼：“回來了？洗洗手，馬上開飯。”

“包給我。”陳潮伸手取過林嶼肩上的書包，把它挂在架上。

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紅燒排骨、清蒸鲈魚、糖醋小排、蒜蓉茄子，全是要花心思準備的。

“這麼隆重？”林嶼洗完手，拉開椅子坐下，“吃得完嗎？”

“慢慢吃。”林世澤笑了笑，緊接着又端來一鍋玉米排骨湯，“小心，湯來了。”又招呼陳潮，“把那墊子放下面。”

“好。”剛落座的陳潮順手把邊上的墊子墊過去。

“開吃！”林世澤坐在主位說。

林嶼和陳潮面面相觑，都沒立即動筷。陳潮是因為長輩沒動筷，他不好先動，林嶼則隻是單純的不餓。

“吃啊。”林世澤拿筷子給倆人一人夾了一塊排骨，“嘗嘗味道如何。”

“好吃！”陳潮很配合，即便已經七八分飽了，也還是吃得很有食欲，邊吃還邊給林嶼遞眼神。

“好吃。”林嶼也吃了一口，跟着誇。

排骨做得好是好，關鍵吃的人肚子是飽的。

林嶼不想勉強自己，舀了碗湯在那兒慢慢喝着。

陳潮怕林叔叔失望，不想掃他興，牛一樣賣力地吃着，筷子一伸，夾到什麼是什麼，沒節制地往嘴裡塞。

林嶼一度覺得他那嘴不是嘴，而是容器。

不然怎可能剛進去一塊排骨，又進去一塊玉米呢？

林世澤以為他是餓昏頭了，忍不住勸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陳潮：“……”

我也想慢點吃啊。

你們倒是搶啊！

“小魚兒啊。”林世澤喝了口茶，目光從陳潮轉到林嶼身上。

林嶼喝湯的動作一頓。

來了。

他下廚的目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