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悟了,讓梅寒帶孩子等着,他提了一籃子八角到許大夫跟前,“許大夫要買八角?那我算你便宜點。瞧我們這品相,很不錯滴!”
許大夫抓了幾把看了看,再聞一聞,“是不錯。”
說完看見沈川那好像缺心眼又好像渾身上下長滿心眼子的嘚瑟樣兒,又不爽了,胡子一抖一抖地說:“但我這兒也給不了高價,五十五文一兩,你賣不賣?賣的話我就……”
“賣!”
許大夫話沒說完,沈川就狠狠點頭,幹脆得讓他懷疑自己價開高了,可他們醫館曆年冬天都是這個價收的八角啊。于是将這種古怪歸咎于沈川缺心眼、不識貨。
這個價可比梅寒之前估的還高了五文,梅寒以前是北方人,而八角多生在溫暖的南方,沈川本以為八角賣到北方會更貴,這才一兩叫到五十文的高價,南方賣不到這個價。
沒想到許大夫開口就比預估價高了。倒叫人有些想不通了。
不管了,梅寒也是聽說來的,說不定人家說的是一兩八角賣五百文,傳來傳去就變成了一斤五百文,一兩五十文,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不是?
再說許大夫這古怪脾氣,說不得沈川一讨價還價,他索性就不買了。五十五文一兩興許比府城市價低了,但許大夫看着像個好大夫,沈川就當做好事了。
最後許大夫的醫館買了一籃子八角,稱下來有八斤多一兩,賺了四兩并四百五十五文。沈川還想如法炮制抹個零,想拉進拉進關系,沒來得及實施就被一臉心梗的許大夫趕出去了。
“來一趟醫館沒花錢,還倒賺了二兩多銀子。”沈川美滋滋地朝梅寒掂了掂連銀子帶荷包扔來的錢,“以前怎麼沒發現我财運這麼好呢?”
梅寒笑了一下,“這是你應得的。”畢竟又是獵野豬又是滿山跑的,他出了這麼多力。
“對,我應得的!”沈川開心地攬了下梅寒肩膀,察覺他僵硬了一下,蓦地想起這是哥兒不能勾肩搭背,忙不着痕迹放開了。又忍不住感歎:“果然,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
瞧他都掙了多少錢了!
沈川拖家帶口地回到跟孔方金分開的地方,孔方金已經在那兒等了一會兒了。
“大哥怎麼樣?小孩兒沒毛病吧?”孔方金先關心了一句。
沈川回他:“沒什麼大問題,喝幾服藥就好了。”
轉而又問:“你賣得怎麼樣?八角大概是個什麼價?”
孔方金便把空籃子往前一提,就等着沈川問了,高興道:“好賣!”
他先是提着籃子市集上叫賣,從一百文一兩開始喊價,不出意外被人罵了幾句想銀子想瘋了,他就稍微降幾文價,再賣不出去,就再降。
等價格降到六十到七十文,就沒再挨罵了,甚至還有幾個穿着富裕的買了幾兩。但還是不好賣。
然後他換了條街,把價格定在六十五文,陸陸續續也有不少人來買,大半人都要講講價,最後成交價就在六十到六十五文之間。
“中途還有個像是酒樓采買管事的漢子來問價,聽我說八角還有幾籃子,就想五十文全包圓了,我沒答應。”
說到這裡,孔方金滿臉的義憤填膺,“這他大爺的也太黑了!張口就砍十文,怎麼的他是我家親戚啊?就是我親兄弟來了我都得明算賬呢!”
沈川梅寒對視一眼,那看來許大夫給的價錢很公道了,畢竟不是散賣。
但聽到二人五十五文賤賣了一籃子八角,孔方金還是心疼不已,苦着臉說:“大哥,要不剩下的都散賣吧?這還有二三十斤呢,散賣起碼多掙一兩銀子呢!”
“一兩銀子啊,這得賣多少斤豬肉才能賺回來!”
孔方金說得誇張,但沈川心裡算了算,确實損失不少錢,也舍不得,更何況邵元和柱子來回山寨還需要兩個多時辰,他們還有得等。
沈川就做了決定:“還剩下三籃八角,我們先散賣,賣出去多少算多少。下午邵元和柱子拉着豬頭過來,等賣了豬頭,要是天不早了就找醫館酒樓問問價。”
“我現在就去賣!”孔方金自是無有不應,提了兩籃子八角就想繼續奮鬥去。
沈川連忙拽住人,“先吃飯。”
眼下正是吃晌午飯的時候。
“我待會兒花一文錢買個包子對付對付就行了!”孔方金着急賺錢,但沈川不讓他走他就擰不過,被強行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