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一行人繞了一大圈,沒見到周筍和宋林,也沒找到李秋武。
“我們明天早上幾點去?”分别的時候蘇楠湖夢問。
照樣的雙手插兜,久二仍然話少,目光停在樓層顯示上。
“早上?”随安和豎起手指晃晃,“我們晚上去。”
晚上?
“對,晚上。”男生的嗓音帶着笃定,給出肯定的答案,“陳夢說過,晚上十二點到早上六點不能出門。”
女生懷疑,“會不會她說的就是早上六點呢?”她不相信随安和的判斷。
“無所謂咯,你不信就算,你明天可以試試六點整出門,或許會有什麼發現呢。”随安和笑笑,“得到線索記得和我們分享分享。”
好在五樓到了,六樓也不遠。
安靜到達樓層,三人互相告别,或許因為有其他人在場,随安和沒有過多的糾纏,久二清淨地回到房間。
精疲力盡地“遊”回床上,沒過兩秒,床上便沒了動靜。
“咚!”
不多久,十二點的鐘聲在樓裡響起。
門被拉開,人影走出房間。
門邊靠着紅衣女人。
是宋林。
此時的她,短短一天判若兩人。
臉還是那張臉,氣質卻大不相同,很明顯的,她身上一股揮之不去的死氣。
“哈,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我的朋友。”女人的語氣中有些許驚喜。
窗外星辰滿布,走廊上毫無亮色。
淡淡撩起眼皮,此時的他倒是蠻精神的。
“你不該來這。”帶了點長時間未說話的沙啞,黑夜中他毫無障礙地走向樓道。
女人跟在他身後穿過安全門,紅裙下擺劃出海浪似的弧度。
“我們是一類人,是朋友,不是嗎?”
正準備踏下台階,聽見這話的人停住,似笑非笑地轉身,意味不明地看着宋林,“我們是朋友?”
宋林覺得有些不對勁,躊躇着往後退了兩步,高跟鞋在空曠空間中發出‘踏踏’清脆的聲音。
“彭!”
下一瞬,宋林的額頭和牆面狠狠接觸。
“啊……”
即使變得不像人,身體卻或實打實是血肉之軀的宋林忍不住痛呼出聲。
“噓。”那人靠近她的耳朵,氣息拂過她的耳尖,“我喜歡安靜,陳夢舍不得動你,不代表我也是。”
“所以,不要叫。”
“懂了?”
顧不得疼痛,女人的腦袋小幅度挪動,看上去像是在點頭。
放開手,從兜裡掏出小包濕紙巾,抽出來在手上擦拭。
踏下灰塵滿滿,扶手生鏽的樓道。
十二點後,因為陳夢的禁令,整棟樓寂靜的詭異,樓内樓外的時間好像停止了流動,血液在體内流動的聲音清晰無比。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叮!”
在所有人睡得正酣之時,突兀的電梯聲響起。
接着,電梯門“轟隆隆”地往兩邊打開。
手腳慘白耷拉着,瀑布頭發鋪滿樓頂,女生默默站立在走廊的中心,面對電梯,靜等人來。
“你犯規了。”
她說。
“我的雇傭合同中可沒有說我要遵守規則。”蒼白修長的手指抛着一個塑料盒子,裡邊隐約可見是針線。
“所以你就欺負他們?”
“他們?别搞笑了。”男人嗤笑一聲,“你想說的是宋林吧。”
“這是她吓我的代價。”
女生本來可怖的臉變得越發陰沉。
“你不是一直想結束這一切嗎?心還這麼軟。”發絲随着腦袋晃動,他表示不大理解,“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女生欲向前走的步伐僵住,不知道她想了什麼,身影慢慢淡了,直至消失。
“記得我們的合約。”
早上六點整,蘇楠湖夢手中握着紅色卡片準時開門,對面和隔壁真的沒動靜,一如往常。
紅色卡片是今早在她屋裡的桌子上發現的,去七樓的邀請函,上面的字迹和203一點兒都不一樣。
她乘坐電梯,想去七樓,她對随安和保持懷疑。
應該說,她對随安和和久二都保持懷疑。
剛到的時候外面發生的動靜她聽的一清二楚,這棟房子隔音很差,她敢肯定那個女人絕對敲門求救,被敲的門也開了,最後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被五樓的老爺子給拖走了。
她想出門救人,門像是被粘住了一樣,沒法打開,聲音好像也傳不出去。
開門的人說了話,但是和他們兩人的聲音沒一點兒相似之處。
她合理的懷疑六樓也有一個人是陳夢那邊的,和五樓的宋老爺子、四樓的小孩、三樓的運動女孩一樣,當他們這些玩家觸犯條件之後會動手取了他們的性命。
蘇楠湖夢正準備按下電梯中七樓的按鈕,結果下一秒,按鍵消失了,在她眼前,不見了。
“叮!”
電梯打開。
外面站着高挑的陳夢,她肉乎乎的手刷着手機,待電梯門往兩邊打開,她擡起頭。
“早上好,蘇楠。”
蘇楠湖夢喉嚨突然幹澀,心髒砰砰亂跳。
“呵。”陳夢視線下移,笑了一下,“心跳那麼快?不要怕,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現在時間還早,家裡還沒收拾好。”
“我們六點準時見。”
此時,時間來到了六點零五分。
“砰!”
電梯門不同以往和緩的關上,兩邊相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久二耳朵動動,伸了個懶腰,慢騰騰地起身去洗漱。
到早餐時間了。
對着沒有反應的電梯思考兩秒,久二果斷轉身走樓梯。
他餓了。
門内的女生還在想辦法要怎樣把門打開。
“今天更早了啊。”老闆的早餐小三輪還沒有支起來,久二就已經站在前面了。
久二點頭,“今天狀态還行。”心情不錯。
“老樣子?要幾套?”熟練地攤餅,老闆問。
久二奇怪的看着老闆,“一套。”
“不給你朋友帶帶?”
“朋友?”誰?啊……久二勾勾嘴角,“你少管。”
攤後的老闆揚眉,随後臉上笑呵呵的晃了晃頭,“适度點。”
久二沒回應。
“叮!”
五點四十,衆人在六樓按電梯。
“事先聲明,你們沒收到邀請函,一起去出了事我們概不負責。”随安和收回按電梯手,語調淡淡地對在場的人提醒,真出了事他們也不會負責的。
他身後的人可不少,除了他們在這個副本固定的四人組之外,還有斷了左臂且傷口被包紮過但還是有血迹、臉色慘白的李秋武,宋榮波兩人,蔡安娜兩人。
據斷了手的李秋武說,陳夢認為他雖然害了王度,但是救了蔡安娜和郭歲嬌,她不喜歡鄰裡相互傷害,不過她對互相幫助很贊揚,鑒于他功大于過,所以拿走了他的一隻手。
郭歲嬌還是用她那塊絲巾咬着,她聽到李秋武的話癟了下嘴,她們出門的時候樓道門都快關上了,李秋武早就跑了。
不過他救了他們卻也是事實,蔡安娜很真誠地替兩人道了謝。
在場的缺席了那個個子嬌小的蘇姓女孩。
電梯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