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點花蛤和瘦肉,湊一鍋花蛤豆腐肉片湯得了。
——
許東山性子悶,和砌牆師徒也聊不來,隻能在院子角落幹站着,見蘇月娘回來了,許東山便回到屋裡聽她安排。
“剛剛在街上碰見阿生和他阿嬷了,阿生阿嬷還硬塞兩塊豆腐說要送給你。”
許東山翻開包裹豆腐的葉子看了兩眼,那豆腐是紅姑賣的豆腐裡最貴的水豆腐。
“改天我去看看他們。”
蘇月娘繼續将竹籃裡的食材往外拿,“今天中午就做包菜鹹飯和花蛤豆腐肉片湯請師傅們吃,你手藝好你來做,我去外面看看。”
這個時間做飯應當能趕上師傅們完工。
“師傅們一會兒留下吃頓便飯再走吧?許大哥已經在做飯了!”
坐在梯子上的砌牆師傅轉過頭笑道:“阿山手藝好,我們今天有口福喽!”
邀請砌牆師徒二人留下吃飯後,蘇月娘幫着許東山備菜生火。
(2)
依舊是丢下一大把三層肉煸油,蔥頭蝦米香菇炒香作為開始,随後倒入紅菜絲翻炒一會兒,待紅菜絲斷生便可加入淘好的米、醬油、适量鹽、少量白糖進行翻拌。
間隙鎖滿水的米翻炒起來可不容易,翻一下,總有米粒會飛出挂在鍋邊,許東山還得費點功夫将米粒刮下來。
米粒被拌成醬油色後,且水分被炒幹就可以換個鍋盛放拌菜生米,加入與米面齊平的滾水,蓋上鍋蓋焖煮半個時辰。
等了兩刻鐘後,鍋中鹹飯正是半熟的狀态,坐在竈台邊發呆的許東山站起來繼續就着剛才用過的鍋加點豬油、不加任何調味料清炒包菜。
包菜一經炒熟,應立即出鍋,不然就容易失去脆嫩的口感。
蘇月娘從院子裡探進腦袋,“許大哥,飯菜到什麼地步了,師傅們快砌好牆了!”
“還差湯。”
“動作快點吧!争取早點讓師傅們吃上飯!”
一經蘇月娘的催促,許東山加快了速度。
小竈鍋燒熱之後立即添上冷油,待油燒熱,丢下一小籃偶有探頭的花蛤與事先切好的一小撮姜絲進行爆炒。
在熱火烈油的夾擊下,花蛤被迫張開殼甲,将黃色的肉質暴露在空氣中。
倒入燒好的滾水、下入腌制好的肉羹,蓋上鍋蓋煮熟便好。
這時候,兩面牆已經砌好了,砌牆師徒一齊湊在水池邊讓蘇月娘幫着沖手。
許東山趕在師傅們進門之前,将炒好的包菜與蔥花、蔥頭油一起倒入鹹飯中攪拌均勻。
一瞬之間,帶着甜味的飯香被激發出來,香氣透過廚房的小窗飄到外頭去,忙活了一早上的師徒二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加快了搓手的速度。
将鹹飯盛好,另一口鍋中的湯也燒得差不多了,許東山小心翼翼地從葉子上抓起脆弱得稍一用力就會破碎的水豆腐,兩塊上下疊在手心裡,快速切成厚片滑入鍋中,稍做調味、撒入蔥花、芫荽,花蛤豆腐肉片湯便可以出鍋了。
砌牆師徒二人紛紛湊到許東山身邊探頭。
砌牆師父年紀大,和許東山的爹是同輩,面對高大威猛一臉兇相的許東山還能開玩笑。
“臉長得這麼兇,做起飯來居然一點都不馬虎!月娘頭家可真是請對人了!”
砌牆徒弟倒不敢和許東山搭話,隻是站在那兒看着鍋裡的鹹飯,口水險些流下來了。
……
幹氣力活的匠人都喜好葷腥,今天這顔色豐富的包菜鹹飯下了足夠的三層肉,油分足夠,焖煮出來的鹹飯,米粒、配料皆是“油光發亮”的,卻又不會有多餘的油漏在飯底。
大概是紅菜和包菜種好新鮮的緣故,今日的鹹飯稱得上是極為夠味,還沒吃,就能聞出那飯是清甜的。
師徒二人的肚子一陣咕咕叫,一拿到筷子,便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起來。
那師父一邊吃着,還一邊與蘇月娘說道:“阿山這個手藝光煮面線糊太屈才了,你可以考慮賣點别的!”
蘇月娘滿意地看了許東山一眼,“過段時間可以試試!”
徒弟吃得着急,才吃兩口就嗆得直咳嗽。
師父嫌他丢人,趕忙給他盛一碗湯,催他喝下去,“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小學徒趕緊捧着那碗清淡鮮香的花蛤豆腐肉片湯喝了起來。
喝完後,這個小夥子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月娘頭家,你家的湯真好喝!不像我娘做的,都不舍得放鹽!”小夥子撓撓後腦勺,有些腼腆地笑,“難怪你們生意好……”
砌牆師父嘿嘿笑道:“你家要是多賣點别的,指定能在一年内蓋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