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身上的斜挎包解下來。
“這是什麼?”李斯年打開一看,吃驚道:“你哪弄來這些錢?!”
“爸爸雖然把我的卡也監控了,但我還有那一櫃子典藏版漫畫書呢!”李傾諾還是孩子心性,說到這裡,一張淚臉又笑開來:“隻可惜時間太倉促了,我怕爸爸發現,于是要求對方隻能現金交易,所以隻賣出去了兩本,再給我幾天,我還有找其他賣家。”
不愧是兄妹倆,籌錢的法子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李斯年知道李傾諾很寶貝那一櫃子漫畫書,連趙嬸打掃時都不讓碰,如今竟然願意為了他賣掉,他心下感動:“這些就夠了,我打工也能賺點,你剩下的漫畫書就好好留着。”
“沒關系,那種絕版的我都留着呢,放心!”李傾諾咧嘴一笑。
提起她的漫畫書,李斯年倒是不可避免的想到某些畫面,他清了清嗓子,裝作随意的問:“你賣的……不會就是之前你給我看過封面的那本吧?”
李傾諾猛地搖頭:“那本不可能!又絕版又是我的top1,屬于死了都要帶到墳墓裡去的!”
李斯年唇邊浮現出一抹笑:“這樣啊。”
改天想辦法給偷過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是鑰匙碰撞的聲響,李斯年趕緊低聲囑咐:“我今天打工的事情保密啊!”
說完,飛快地把換下的衣服丢進洗衣機,倒洗衣液、關蓋子、按下啟動,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然後直起身,一臉燦爛地迎接大門打開:“回啦,今晚想吃什麼?”
李傾諾看的目瞪口呆,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跟個妻管嚴似的。
“随便下個挂面吧。”許之沒有立刻進來,而是站在門口脫下了沾滿木屑灰塵的外套,在外面抖了抖才拿進去,擡眼看到李傾諾也在,又補了句,“或者……看你們想吃什麼,出去吃也行?”
李傾諾擺手:“不用了,我是溜出來的,得趕緊回去。”
“那正好,我還要趕着做飯,就不送你回家啦。”李斯年說。
李傾諾笑容抽搐了一下,為什麼有種“嫁出去的哥哥潑出去的水”的感覺。
李斯年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還是把人送到了三岔巷子的拐角交界處,叮囑了幾句别擔心、好好學習之類的,最後掂了掂手中的斜挎包:“這些算哥哥借你的,以後一定還。”
李傾諾“嗯”了聲:“我等着,到時候連本帶利啊。”
李斯年回到出租屋,衛生間的水聲将停,他剛掐了兩顆白菜,許之就一邊擦着濕漉漉的腦袋走了出來。
他蹲下身,拿抽屜的吹風機,忽然手一頓,鼻頭聳動:“你聞到一股味道沒?”
李斯年不留痕迹的低頭湊近自己聞了聞,裝傻道:“什麼味道?”
許之努力分辨片刻,搖頭:“不知道,酸酸臭臭的。”
“估計是昨天的濕垃圾吧?”李斯年說完,将垃圾桶裡明明剛換的垃圾袋虛虛系起,丢到門口:“你吹完頭發幫我把肉切一下,我沖個澡就出來煮面。”
說完,趕緊鑽進衛生間,把一身氣味罪證清洗幹淨。
而等李斯年出來時,許之就已經把面條下好了,說來老天爺也挺公平,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省第一許之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做飯。
從剛開始的煎個雞蛋都要糊鍋到隔壁以為着火了來敲門、到現在能勉強煮出一鍋尚且能吃的面條,已經是許之能做到的極限了。
但李斯年每次都很捧場,今天也是說着好吃,然後連湯都喝光。
這人真是有種不自知而面面俱到的善意和教養。
二人合租沒幾天,已經有了些心照不宣的默契,一個人做飯、另一個人就洗碗,李斯年把碗筷收去水池:“幫我數數,糯糯送來的錢有多少?”
“好。”許之往床上撲了一張英語周報,将斜挎包裡的錢都倒在了報紙上、
一百塊居多,數起來并不麻煩,許之說:“這裡正好兩千,我手裡之前攢的還剩不到八百。”
李斯年算着賬:“距離月底交四千五房租還有兩周時間,我想辦法再多打份工,加上你那邊的錢,應該能正好湊到……”
許之的表情卻有些為難:“我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要先聽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