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兩手握着光腦,背靠在貝殼床上,微低着頭,他忽然想起了他穿越前的事。
那時他剛找到工作,每天大部分的時間的花在打工上,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根本沒時間思考自己想要什麼。
生活好像一眼望得到頭,他似乎也沒想過誰會留在他身邊,他又會和誰相伴。
人總是來來往往,短暫的相聚之後就分開,他既沒有血緣親人,也沒有留在身邊的至交好友,他好像也早就習慣了相遇又分離的生活。
怎麼到了沈桉這,他就不願接受分别了呢;怎麼來到了陌生的世界,他反而想追求天長地久。
柳墨身邊的人總是不打招呼的來,又不打招呼的離開,唯有對沈桉,他想将他留在身邊。
柳墨低頭看着自己銀白色的尾巴,心有不甘,他無法抑制地想,如果他能夠覺醒,是不是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發生,沈桉和他就還有很長久很長久的未來。
他不再生沈桉的氣了,但卻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哽在喉間,吐不出又咽不下。
柳墨沒有回到室内,而是繼續留在了墨湖。
遇到沈桉後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蕩,他的腦海中滿是過去的回憶,心裡卻空落落的。
不知過了多久,柳墨才勉強入了睡。睡夢中的一切像萬花筒般變幻莫測,他徒勞的想抓住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能握住。
當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再次灑滿元帥府時,沈桉和簡叔正坐在餐桌前。
沈桉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疲憊,昨晚給柳墨發了信息後,他就回了房間一直等着,卻一直沒等到柳墨回室内的聲音。
“簡叔,你去叫他也來吃個早飯吧,要是他不想見我,我就先回避一下。”
隻一夜過去,沈桉卻覺得自己仿佛要被疲憊壓倒,就像背負着一塊巨石,連呼吸都是沉重的。
簡叔也不知怎麼開導他,便隻前往墨湖尋找柳墨。
沈桉獨自坐在桌前,肩背微塌,仿佛一切活力已經消耗殆盡,就像是暮年的老人,無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光腦突然傳來簡叔的通訊。
剛接通,“柳墨好像生病了,我沒能叫醒他。”簡叔在另一頭慌張的說。
精力在一瞬間又注入了沈桉的身體,他一邊操控智能機器人前往模糊幫助簡叔把柳墨從湖中撈出,一邊自己也大跨步往墨湖趕。
等沈桉到時,柳墨剛被機器人從湖中抱出,沈桉連忙從機械臂中将柳墨抱入自己的懷裡。
柳墨在沈桉的懷中雙眼緊閉,臉上帶着異樣的潮紅,沈桉甚至能透過他身上冰冷的湖水感受到他高熱的體溫。
“柳墨?柳墨?你還醒着嗎?”
柳墨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渾身冰冷,卻還有誰在不住的搖晃着他,耳邊也嗡嗡的。
他想大喊一聲别晃了,但出口的卻隻是一陣沒有意義的輕聲嘟囔。
但抱着他一通晃的罪魁禍首好像聽到了他的抱怨,立刻停止了搖晃,緊接着,他就感到自己身上濕漉漉的水被擦幹,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柳墨覺得自己的身上又冷又熱,卻還是在這個懷裡感受到了些許安慰。
雖然混亂的腦子已經想不起這懷抱的主人是誰,但柳墨還是遵從自己的内心,用手攥緊了那人胸口的衣服。
那人小心地将柳墨摟得更緊了,急急忙忙地跑動了起來。
柳墨不知道那人要帶他去哪裡,心裡卻也沒多少慌張,反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沈桉和簡叔緊急将柳墨送到元帥府地下的治療室時,柳墨已經再次陷入昏迷。
将人放進治療儀裡,沈桉顫抖着手點下了治療儀的操作面闆。
沈桉又愧疚又無助,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柳墨真的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他盯着漂浮在治療液中的柳墨,柳墨白色的頭發在來元帥府的這幾個月長長了不少,此時像海草一樣漂浮在治療液中,遮住了柳墨的面龐。
沈桉覺得那頭發像是要将柳墨吞噬了一般,他将手放到治療儀透明的蓋子上,卻沒法幫柳墨歸攏他的頭發。
治療面闆在一旁發出滴滴滴滴的機械聲,病情診斷的進度條慢慢上漲,随着“叮”的一聲,沈桉和簡叔的目光都黏在了診斷上——“不明原因發熱”。
“不,我要帶他去第四星系群,在那裡我有資源可以全力治他。”沈桉不願意相信治療儀的診斷,即使這已經是全星際最高級的治療儀之一了。
“你現在帶他去第四星際,是為了讓皇室借機把你們一起解決嗎?”簡叔嘗試讓他冷靜下來。
“那就讓顧文楠去盡快準備艦艇,規劃路線,我們直接秘密出行,反正帝星的一切也沒什麼好留念的了。”
簡叔沒再反對,拿起光腦聯系顧少将。
“兩天,最快後天早上8點,從北港離開帝星,不使用帝星登記躍遷點,需要21個小時到達第四星系群。”
“三天,還有不到三天,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沈桉幾近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