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卞緣有了伴生陣法之後,對陣力的感知比之前更要敏感,從踏上浮玉山山階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陣力,帝休一族不修陣術,這陣力從何而來,她不用想都知道。
小草精不明白:“那你為何不教訓他們?你不會陣術嗎?”
卞緣對這小草精有些莫名的好感,于是解釋道:“如今我有求于盛家,有一位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受了傷,要在玉京療傷,怎麼能說教訓就教訓呢?”
“怎麼就有求于盛家了?”小草精說到這裡身闆都挺直了起來。
“浮玉山是我帝休一族的,自上古時我族就與浮玉山一同化源,若說有求于人,你也應該是有求于我帝休一族。”
卞緣起身趕路,邊走邊說道:“你說的也是,但如今這個形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
小草精癟了癟嘴,不悅的說道:“盛家真是狗仗人勢。”
“這詞可不是這麼用的。”卞緣幾乎是咬着牙說的這句話,浮玉山陡峭,過了半山腰連台階都沒了,每一步都要靠她自己徒手攀着石塊上去。
小草精看不下去了,一手按在卞緣的手腕上,下一刻卞緣就已身處山頂。
“笨死了,照你這樣爬上來,我剛治好的傷又裂開了,我可不想再費力。”小草精看着到了山頂,頗為滿意自己的本事。
“怎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她神氣的說道,等着卞緣的誇獎。
卞緣也有些驚訝:“帝休一族不是不會陣術嗎?你是怎麼帶我上來的?”
她訝異的神情小草精十分受用,“我可是被浮玉山孕育出來的,這山就像是我的父母,當然來去自如。”
話說到這,卞緣好像明白盛家為何不能将浮玉山徹底收入囊中的原因了,帝休族是由浮玉山孕育,浮玉山在,帝休族就在,盛家想将浮玉山收入囊中,恐怕除了将浮玉山夷為平地之外再無辦法了。
“今日多謝你了,送我上來,我有好多首飾發飾,來日若有機會,一定送你當謝禮。”卞緣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臉,笑着向她道謝。
小草精抱着手,高冷的說道:“你可别忘了,再來浮玉山一定要記得。”
“還有,我叫若葵,這可是族長給我起的名字,你不許再叫我小草精了。”若葵小臉闆着,看得出來對名字這一事她真的十分在意。
“若葵,倒是個好名字。”卞緣仔細品了品這個名字,指着身後的玉閣說道:“我叫卞緣,最近幾日我都會在這裡,你若無事,就來尋我學編發。”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若葵倒還有些不耐煩了。
卞緣忍俊不禁的揉了揉她滾圓的腦袋,轉頭向玉閣走去。
眼前的玉閣在雲霧缭繞下漸漸顯出真容,樓閣以白玉築成晶瑩玉潤浮玉之光柔和剔透,殿中的每一處好像都經過了細細雕琢,宮殿氣勢雄厚,莊重肅穆。
越靠近這裡,靈氣就越加純粹,陣術修習雖然以自身最為重要,但有純粹的靈氣加持,可以淬煉靈府,使陣力更上一層樓。
難怪盛家無論如何都要将浮玉山據為己有,這樣的好地方,哪家不想分一杯羹?
那兩個掌事依舊守在玉京殿門處,二人神色閑适,沒有半分爬山的勞累,估計是從移廊上山的,诓騙她白白爬這麼久的山。
卞緣臉上帶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明眸中湧動着的是意味不明的神情,給了兩人一個涼涼的眼神。
“郗二少爺在岫玉閣,玉京中樓閣稀少,我家主人特地将最為寬廣的一間留出,方便郗二少爺療傷,姑娘進去後自尋便是。”
“多謝。”卞緣嘴角擠出一絲笑意,盡了最基本的禮數之後頭也不回的進了玉京。
“她穿着不凡,氣質也出衆,咱們如此捉弄她,會不會惹上麻煩?”其中一個有些擔憂。
“怎麼會?若是她真的有些身份,郗家會送她來伺候人?再說了,郗家主家隻有兩位嫡子,可沒聽說有什麼小姐,你就放心吧。”
那人聽了他的話,不再疑慮,大膽的讨論起來:“你别說,她這長相着實出衆,很是明豔啊。”
另一人聽後随即笑出聲,笑聲輕蔑,帶着濃重的優越之感,“就是因為她長得好看才如此折騰她,再漂亮的人,到了咱們手裡還不是說往東不敢往西。”
怪就怪這玉京隔音之術太差,一門之隔,卞緣面如平湖,将他們滿是不屑的話語聽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