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原身沒認真看過賬目,還是根本不懂買賣商稅門道。
不過溫嶼現在也摸不清大周商稅的究竟,她沉吟了下,笑道:“黃攔頭,照理說,巧繡坊隻要開門做買賣,就該如實繳納商稅。可巧繡坊可能繼續開下去,我心中真沒底,無法應下黃攔頭的話。等我去過四明書院之後,再給黃攔頭一個準信。”
黃攔頭聽到四明書院,不禁一愣,耷拉下眼皮,道:“你去書院作甚?為何要從書院回來之後,才知曉巧繡坊可能繼續開張,莫非是書院的林山長,還是哪個先生要接與你一道合作買賣?”
溫嶼心道原來四明書院的山長姓林,下意識想到在書院門口見過的老者。她笑起來,臉不紅氣不喘扯着虎皮做大旗:“我阿爹曾是舉人,都是讀書人,天下讀書人是一家。”
黃麻子臉色微變,暗忖溫嶼與荀舫一并被荀氏趕出來,她的一幅扇面,還能在書院賣一兩五錢銀。她父親的确是讀書人,指不定是四明書院有人看在往日情分上,出手相幫。
四明書院的先生都是讀書人,身上有功名,林山長林士善更是進士出身,天下有名的大儒,明州知府都要禮讓客氣三分。
黃麻子與張三兒兩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換了個眼色。張三兒站起身,道:“官府不欲與商戶為難,有人前來告發,官府也沒法子。看在巧繡坊往日老實繳納賦稅的情形下,這次的事便算了,以後規規矩矩繳納便是。”
溫嶼笑着應是,将兩人送出了門。
荀舫沉默了下,道:“你别怕他們,就是吓唬吓唬你。商稅門道多,我雖不清楚大周商稅如何收取,照着那個胡餅臉随口就要漲價的嘴臉,就是在敲詐你。”
聽到胡餅臉,溫嶼不由得笑出聲,黃麻子臉上并非麻子,而是長滿雀斑,确實像沾滿芝麻的胡餅。
“我知道。”溫嶼應了聲,她會将大周的各種稅目盡管弄清楚,道:“我不怕他,隻我沒背景,不得不低頭。”
荀舫道:“你狐假虎威,将他們打發走了。以後可以繼續這般,他們不敢為難你。要是你實在嫌煩,我去替你将他們暗中處置了。”
溫嶼吓了一跳,她隻想好生做生意,可不想攤上人命官司。
見荀舫在笑,她松口氣,白了他一眼,沉聲道:“去官府告發的人,肯定是荀家。這群狗東西,我現在還沒功夫收拾他們。等我騰出手來,一定要打得他們爬不起來。”
荀舫揚了揚眉,爽快地道:“到時候你若需要,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溫嶼看着天色,現在去群芳樓晚了些,麗娘她們正是開始忙的時候。
“走,去買上等的紙筆!”溫嶼心一橫,道。
荀舫詫異了下,道:“你竟然舍得買上等的紙筆了?你要作甚?”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溫嶼朝荀舫笑得一臉明媚:“給你寫字作畫。”
四明書院的名氣很管用,溫嶼打算再去借些回來,鎮鎮各路的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