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巧繡坊歸置了下,溫嶼見陳玉娘低頭抹淚,她大緻說了平時作息,以及生活習慣。
陳玉娘這下顧不得哭了,趕忙認真聽起來,不住點頭道:“溫東家放心,我都記在心裡,不會給你添麻煩。”
溫嶼道:“你都看到了,我這裡也窮,要努力幹活賺錢過日子,所以沒功夫多想。所以大家都沒功夫多想。大家都累了,早些洗漱歇息吧,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
陳玉娘忙下了竹榻,道:“我去給東家打水。”
溫嶼拉住了她,“我不是讓你來做奴婢伺候人的,隻管自己去洗漱就行了。”
陳玉娘眼眶又開始泛紅,她咬住唇沒讓自己哭出來,嗯了一聲。
大家各自洗漱歇息,第二天早上溫嶼起來,發現陳玉娘已煮好粥,陶罐中溫着熱水,拿着掃帚在灑掃庭院。
荀舫蹲在竈房外擦牙,陳玉娘接了他的活,他倒是一臉理所當然。
最近兩人要分頭出外忙碌,有陳玉娘在繡坊幫着收拾做飯,正好替他們省了不少的事。
溫嶼懶得搭理荀舫,與陳玉娘道了早,前去打水洗漱。
“等下你去買張舊床回來,我去趟布莊看布價。”溫嶼邊洗着臉,邊說道。
陳玉娘聽到後,走過來道:“東家,我身邊有幾個錢,買床的錢我去拿。”
“舊床不值幾個錢,以後算是巧繡坊的财産,還是我出。”溫嶼說道。
陳玉娘看着溫嶼身上已經洗得稀疏快破掉的衣衫,想了想道:“東家也不富足,去布莊順便買匹布回來,我給東家做身新衫。”
溫嶼低頭看着自己的衣衫,用些力氣就會掙破,确實該換了。陳玉娘給她做衣衫,也是委婉還她買床的人情。
黃氏秦氏早就看到溫嶼穿得破舊,也知道荀舫去鋪子買了做好的成衣。哪怕嘴上客套一句都不曾聽到,幫他們做身衣衫。
有情有義知恩圖報,隻這一點,陳玉娘就比黃氏秦氏要強不少。
以後多的是還回去的機會,溫嶼便道:“行,我不會做衣衫,正好勞煩你。”
飯後,溫嶼與荀舫分頭去忙碌。她來到裕和布莊,前幾次的夥計恰好在,彼此已經熟絡起來,他熱情迎上來問道:“娘子又來買繡線了?”
溫嶼笑着道:“我來買布。”
夥計領着溫嶼去了賣布的櫃台:“娘子先随便瞧,看喜歡何種面料,花色。”
溫嶼道好,仔細挑選起來。布帛的價錢不一,楊六出兩百兩銀子,她肯定不能在布料上省成本,亦不會買素缂絲。
麗娘是在中秋賞月上穿着,到時候天氣已經轉涼,布料不能太薄。亦不能太厚,會有失靈動輕盈。
紗绡與羅都太薄,绫雖有光澤與垂感,卻顯得厚重,素绫亦如此。
溫嶼選了許久,都沒選到滿意的布料。
林掌櫃在一旁理賬,見狀道:“溫東家可是沒選到滿意的布?”
溫嶼見林掌櫃知道她的來曆,不禁詫異了下。轉念一想,像是裕和布莊這等鋪子,她已經來過數次,要是還對她一無所知,生意就不會做到眼前這樣大了。
“是,我想要選薄、輕盈些的布料,紗绡绫輕盈是輕盈,就是太透了些。”溫嶼答道。
紗绡羅一般用做帷帳,外罩的紗衣。要是做成衣衫,人的身量不夠,穿在身上慘過帷帳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