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檸兩邊瞞着魏巧蘭和莫杏兒,金栀一夜未歸之事算是有驚無險渡過。
“阿姐!你是不知昨夜差點兒就被發現了。杏兒姐姐起夜見你不在房裡,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攔着她去繡房中找你。”虞檸折騰地一夜未眠,倚着金栀昏昏欲睡。
“你快些去休息吧,今日的繡活兒我替你做了便是。”金栀雖也操勞一夜,但比她年歲稍長些,偶爾一次也不瘦什麼影響。
“阿姐,那徐家姑娘走了嗎?”金栀将昨夜計劃告訴了她,虞檸便主動提出幫忙。
“嗯。”金栀應了一聲。
晨曦初升時,殷琢找兩個終日走南闖北的手下護送着徐幼雲離開。她同自己說過将會先到王城那邊去尋找兄長,依照她的性子,或許待上半月又要改主意。
王城地界世家貴女衆多,幾年間開了好幾家胭脂水粉鋪子。金栀點到為此,至于徐巧雲是否會聽這建議就不得而知了。
此一别,不知何時能再見。
姚尋芳領着新招的護院進門,一共兩人。姑娘中不免有好奇的,從裡往外探頭看。
那個年輕些的,身強體壯,滿臉絡腮胡,但舉止懶散。
那個年長些的更不靠譜,一大把年紀兩鬓斑白,還佝偻着身子。
繡樓就找這兩人來做護院?實在不靠譜!自覺沒趣,連個能看着賞心悅目的公子都沒有。
芳姨剛才瞧見她們偷懶,關上窗扇各自回去忙活了,再不快些又要被罵了!
姚尋芳自然也看見她們偷偷摸摸的,不過現在沒工夫與她們計較。
帶着兩人穿過繡樓,在偏院前停下。打開門灰塵漫天飛,引得人停不住地咳嗽,屋檐下結滿蜘蛛網。院子裡雜草叢生,看得出這裡荒涼了許久。
“隔壁這院子是新租下來的,在此處開一處偏門。繡樓中若有什麼事也可及時趕到。不過這處許久未有人居住,有些荒涼雜亂,勞煩二位自己收拾了。”
姚尋芳帶他們到地方後就将他們扔下忙自己的去了。
待她離開,莊回便不安分起來。在院中四處溜達打量周圍環境,看見院牆矮的地方還要嘗試下翻牆。
“小子!”見他行事越發嚣張,老頭出聲制止,“牆上長青苔,你來回跑跳的時候當心些,千萬别掉下來摔成個殘廢就可惜了。”
老頭悠哉地靠在柱子邊,坐在台階上看他這上蹿下跳的模樣。
莊回從小練就這般身手,這甯浮鎮上沒人打得過自己,自認無人能及。
莊回說:“老先生,你這年紀不在家裡安享晚年,怎麼還出來做護院!别到時候先要别人保護你。”
莊回嘴上不饒人。
老頭隻笑:“想我十多年前參軍時,你應該還沒出生。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真是找錯人了!”
莊回不信,要真那麼厲害,整得落的這晚年孤苦無依。隻能在這邊境小鎮上流浪。
隻當他是老糊塗,沒管他。
“我無妻無子,自己一個人樂得逍遙。每過一段時間就換個地兒,正巧遇到這繡樓招護院便來了。”老頭看他不理自己了,還是慢悠悠的說着自己過往經曆。
“你要是不信,便和我比試一番?要是輸了……”他打量周圍這一片狼藉,指指屋裡,“裡面的最大的一間便讓給我住,你還得給我打掃幹淨!”
莊回扔下掃帚叉住腰看他。面前這老頭未免太過分。本來以為隻是哄着他玩,現在卻要與自己比試!等會兒若是磕着傷着哪兒了,還要訛上自己不成?
“怎麼了?是不敢?怕輸給我這個糟老頭子。”老頭言語激他。
莊回最聽不得這種話。撸起袖子來要和他比試一番,手勁兒輕一點,大不了等會兒再送他上醫館敷藥。
莊回飛速向他襲去,眼見要抓住他,莊回心中暗自竊喜,沒想到這麼容易。老頭輕笑一聲,抄起旁邊的拐杖,使它支撐着輕易躲開,讓莊回撲了個空。
起身後又迅速用拐杖打在莊回背上。
他吃痛一下,還沒緩過來,小腿上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這下子直接跪倒在地。
“停停停!”莊回怕再不喊停,又要白挨一下。
擡起頭時,老頭又重新做回原來的地方閉着眼休息,仿佛剛才一切都未曾發生。
莊回這下子是真的服他了:“老先生,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請你見諒。”向老頭行禮道。
老頭将掃帚用拐杖挑起扔到他手中,指指後面:“記得咱們的賭約,把這塊地給我收拾出來!”
莊回無奈隻能去掃地。
老頭一直得意洋洋在外面曬太陽,過了許久陽光都被院中高樹擋住了。
他睜開眼發現院中這參天大樹,明明許久沒人照顧,卻依靠頑強的生命活到現在。不過有的枝幹已經發枯。
他輕輕歎氣一聲。
莊回聽到他歎氣,好奇地探出頭來問他:“怎麼了老先生?”
“剛剛活動這一下累得我不行,看來我這把老骨頭确實不如從前了。”他回道。
莊回想着,如此輕而易舉便将他打得無力招架,他年輕時若真如他說的這一般厲害,豈不早奪軍功,何必在此流浪。
“你也别老先生這樣的叫我,聽着太過别扭。我祖姓蔣,家排第二。你就喚我……蔣二伯吧!别整天老不老,叫的我都老了!”
接着蔣二伯又同他說起自己年輕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