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栀平安無事回到繡樓,虞檸喜極而泣,上前一下子擁住她:“阿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周姐姐她們方才還商量着幹脆去敲那登聞鼓!還好回來了,真是謝天謝地。”
金栀寬慰她放心,稱徐縣尉找自己過去隻是問些問題的。照約定,她沒有說出被關入牢獄之事。
“胡說!什麼問題要問這麼久!那徐縣尉自從升官以後人就變了!過去哪裡是這種行事,如今恨不得将那些功利之事全寫在臉上。”周姜替她打抱不平。
當着衆人的面就将金栀帶走,還想假裝此事沒發生過不成!這是萬不可能的!
“行了行了。你們瞧!”金栀站在衆人面前,又拍拍抱着她脖子哭的虞檸。
金栀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何必擔心。最多不過是時間長了些。”聲音有力,還能談笑自若,看來确實沒受什麼委屈。
莫杏兒也很擔心她,推開圍着的幾人擠上前來。金栀沖她側首,嘴角輕勾起一抹笑,表達對她幫忙的感謝。
姐妹們輪流上來關心一遍,好在是虛驚一場。
“蘭姨。”
魏巧蘭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聽見她回來總算松了一口氣。
“蘭姨,我回來了!”
莫杏兒告訴她,白日時魏巧蘭到處尋不到金栀。莫杏兒沒辦反隻能将所有事和盤托出。魏巧蘭本想直接去衙門将人帶回來,被其他人攔住。
“你這丫頭着實不令人省心!”嘴上雖是這樣的責怪,可心中始終牽挂着她是否受傷。
魏巧蘭拉住金栀的手檢查一番,看見她的手心有些擦傷紅腫。
她皺眉問:“怎麼弄成這樣!徐縣尉可有為難你?需同我說實話,不可有任何隐瞞!”
金栀是她帶大的,心底藏事兒瞞不住。
聽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魏巧蘭能理解她這做法,卻氣憤她居然瞞着自己。指着她氣到不知說什麼:“你這丫頭真是膽大至極!”
“罷了罷了,如今沒事就好,我管不了别人。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了。”魏巧蘭拍拍她的肩膀。
“您還不了解我嗎,什麼時候會讓自己吃虧了。”金栀的神情泰然自若,全然不像剛遭了一場牢獄之災。
“隻是......我想明白了一事,想問問蘭姨你的意見。”
“你想做什麼便去吧,你有能力,比我聰明的許多,就算沒有我鋪路也能做的好。”魏巧蘭應了金栀的請求。
她也是繡娘出身,怎會不想讓繡作名揚天下。隻是年輕時經營繡樓沒那些精力。
“日後估計需要商隊将繡作運往各地。除了張、楊二位叔嬸的車隊外,我還有一人選。”金栀細想再三說出那人,“天溪寨的當家。”
魏巧蘭顯然對着人印象頗深,她這一提就想起來了。不過這當家的她沒見過本人,每次來收債都是手下效勞。
“之前帶幼雲逃離時,我見過天溪寨的車隊,都是很可靠的人,各個武功高強。行走世間,押運貨物,總是要有一傍身之技。”
所言有理。
這麼久以來,金栀除了刺繡對其他事充耳不聞,很難見到她這樣認真的姿态。
“好。”魏巧蘭一口答應,“你若是缺什麼就告訴我,我雖然不怎麼出甯浮鎮,不過朋友還算多。日後将這些長輩也介紹給你!”
金栀也不再推辭。
“蘭姨,我向你保證從今日起不會再逃避,兩年之内一定領着繡樓壯大。”她從未如此堅定,但這個上天給了她再來一次機會,就是彌補缺失的遺憾。
近來半個月,姑娘們在金栀的帶領下都幹勁十足,魏巧蘭越發覺得放手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喜事!有天大的喜事啊!”徐元仕一隻腳剛邁進門,迎面而來的是數道憤怒斜視的目光以對。
對這人,魏巧蘭如今已經懶得應付,對其也沒什麼好臉色。
金栀自己倒無所謂,不過看他這樣子就覺得沒好事,連椅子都沒找人搬,佯裝抱歉道:“徐大人有事就請在這兒說罷。今個兒外來的姑娘夫人們多,不便請您進去。請恕招待不周。”
徐元仕讪讪一笑,沖她作揖:“無妨無妨。即如此我便直說了。太後娘娘生成獎金,按理來說各地官員應上供壽禮為太後慶生。換做往年我是沒這份恩典的。”
“所以?徐大人是想送什麼呢?”金栀問。
他朝周圍巡視一圈。不僅繡樓的繡娘們都在這兒,還有不少外人朝着他們的方向竊竊私語,這處實在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
“不方便說嗎?”金栀回頭看魏巧蘭,得到她的準許後進入茶室。
“好了,如今這地方隻剩我們三人。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魏巧蘭端坐在主位喝着金栀端來的熱茶。
“素來聽聞太後娘娘喜愛這文雅之作。特别是氣勢磅礴的山河繡作。”他将打聽到的消息告知兩人,“本官奉丞相之名在民間尋找名繡。這是若是做好了,你們錦绮樓便前途無限了!”
金栀頓時瞪大眼睛,前世她作為平信候家嫡女,剛被認回家族時,曾随姨娘去拜見過當今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