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饅頭在這裡養傷為由,安桉幾人在林大夫的小醫館連住了兩人日,甯釋槐和安桉正在幫人參收幹草藥,忽然聽見外面正廳傳來幾聲驚呼,接着是猛關門的聲音,人參率先跑出去,甯釋槐和安桉對視了一眼,謹慎的走到暗處,小心翼翼的往外探去。
隻見一個壯漢勒着白術站在正中央,有一些沒來得及跑走的病人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林大夫擔憂的看向被勒得臉色越發白的白術,再皺着眉環視了一圈躲起來的人,人參慌張的跑到林大夫身邊,見白術有些喘不上氣,怒目瞪着那罪魁禍首,拳頭捏得邦緊,本就黑的膚色更黑了幾分。
“鐘泰?”甯釋槐有些驚訝,他看向鐘泰破破爛爛的衣服,和衣服下蓋着的槍暗了暗眸子。
“林大夫,無意打擾,隻是我家老爺傷得很重,煩請您跑一趟。”
林大夫輕哼一聲:“挾持着我的徒弟,吓走我的病人,這就是你說的請?”
“放開他!有本事你來勒我!”人參上前走了一步。
鐘泰抽出槍對準了人參,林大夫将人參往後拉了拉,白術對着人參艱難的搖了搖頭。
甯釋槐正欲出面,卻被安桉一把拉住了,他悄聲移步到了側面的一間檢查室。
菊蕊扶着饅頭打開了門,他們聽見了異響,打開門卻沒想到是這幅景觀,菊蕊有些害怕的扯着饅頭往後退了退,饅頭将菊蕊往後擋了擋。
鐘泰轉頭看見饅頭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
下一秒,鐘泰感覺到自己的後腦被一根槍管抵上。
安桉左手持槍,穩穩的從後面怼着鐘泰腦袋,眼底全是寒冰,他冷冷的開口,讓林大夫都有些寒顫:“不想死,就放了他”
“你居然也在這?”鐘泰緊皺着眉頭,“你不是來幫老爺的嗎?你可知如今事态是怎樣?”
“那是他蠢。”面對鐘泰的質問,安桉不耐煩道。
“藍桉,你果然不是好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
鐘泰張了張嘴,瞪着眼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咆哮的甯釋槐:“你怎麼也在這?”
鐘泰前後夾擊,隻能松手将白術放了,白術揉着脖子跑向了人參,人參将他擋在身後,警惕的拿過一旁的算盤對着鐘泰,甯釋槐對着饅頭打了一個手勢,饅頭猶豫了一下,眼裡滿是讓甯釋槐小心的關懷,帶着菊蕊退後,默默将門關上了。
“我不是來找事的,老爺真的傷的很重,甯釋槐,那是你父親。”鐘泰慢慢舉起了雙手,安桉從身後移到了他身前走到甯釋槐身邊,但槍口還是對着他。
“狗屁父親,他哪一點像一個當爹的人?他哪次受傷不是自找的,純純活該!”
鐘泰沒再看他,想起甯五德對他說的話,将視線移到了林大夫身上:“葉大夫也在那裡,如果治好了老爺,一定會親自将你們送回家。”
安桉擔憂的看向了林大夫,甯釋槐皺了皺眉:“你們還挾持了妙姨!”
林大夫衣袖下的雙手捏成了拳頭,片刻後,對着人參道:“好生照料着白術,我不在這幾日協助白術坐診。”
兩人沉默了一會對着林大夫點了點頭,安桉收了槍,甯釋槐攔了一下走向鐘泰的林大夫:“我也要去,帶我一起。”
鐘泰抿了抿唇,算是默認,三人往外走時,安桉也跟了上去,甯釋槐轉頭看着跟上來的安桉擰了擰眉:“不許去,你好生待在這,和饅頭他們一起等我們回來。”
安桉知道甯釋槐不讓他去的原因,也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假意點了點頭,三人驅車離開這裡後,安桉悄悄跟了上去。
看着并不是以往熟悉的路,甯釋槐奇怪的問道:“這是去哪?府裡發生什麼了?”
“才想起來問啊大少爺,”鐘泰嘲諷的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甯釋槐,“你的好母親把幫裡攪翻天了你不知道嗎?我也才知道,原來你母親和玄鴉幫幫主還餘情未了!”
“你也配侮辱她!”甯釋槐一腳踹在了鐘泰的靠椅上,車身晃動了一下,鐘泰穩住後瞪了甯釋槐一眼。
“若不是你這反應,我還真懷疑你和你母親裡應外合!”
“廢話真多!我母親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她可好得很,突然動手大開殺戒,中途安毅海也參與進來和她一起殺了幫裡所有弟兄!我也才帶出來六個人!她怎麼了?她聯合六指和冥夜會獨自稱王了!她現在逍遙快活得很!”提起死去的弟兄,鐘泰眼底一片通紅,握着方向盤的手收得越來越緊,仿佛要将它捏碎似的。
“你說...什麼?六指野蛇和冥夜會?你糊塗了嗎?這兩個早就——”甯釋槐不敢相信的話語被鐘泰厲聲打斷。
“所以你母親厲害得很!死了的幫也能給活過來!還把青鳥打殘了!”
甯釋槐啞口無言,信息量的沖擊讓他腦子一團漿糊,青鳥幫差點被滅了?就剩下老秃頭鐘泰和六個人了?這怎麼可能呢?是施家嗎?不可能吧?玄鴉幫幫主?母親?兩個早沒聲影了的□□?鐘泰到底在說什麼......那位施大小姐...到底要做什麼......
到達熟悉的珠寶店後,鐘泰看了眼仿佛被雷劈似的甯釋槐,哼了一聲後帶着林大夫往上走。
“說多少遍了,聽不懂嗎?他身上中了好幾種毒,他掉滴血都能毒死人!除了給他換血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