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後,她在車上發呆,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臨近目的地,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個被她落下的點。
實在沒有辦法,進去見了劉擁桦後她灌了三杯白的去賠罪,并再三解釋了有急事讓阿魚留下來善後才趕回來。
回到酒店看到客廳裡的這一幕,事實證明她做對了。
皇甫繁光顧不上換鞋,捏着手機走近了她,垂眸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煙灰缸。
早上,有人收拾過的,所以這都是她抽的。
“……你,怎麼回來了?”
“你不想我回來嗎?”
皇甫繁光的聲音涼涼的,重逢以來的幾次破冰經曆,都是在夜晚,所以總感覺她像是從夜色裡走出來,明明已經七月了,她的聲音還是這樣,涼如夜色。
白權熙盯着她看了很久,手中夾着的煙掉了灰燼在她身上都沒察覺到。
皇甫繁光注意到,輕歎一聲伸手從她指間摳出煙來,塞進了自己嘴裡抽了一口。
再抖掉她衣服上落到煙灰,才擡眼看她。
“我不回來,你就打算哭一夜嗎?”
白權熙怔住,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卻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無論是什麼天氣,皇甫繁光的手總是很涼,她擡手摸上白權熙的臉,無名指和小指從下颌線處往下走,擡住了她的下巴,另外三根手指摸着她的臉頰,讓她微微側頭。
借着窗外的光亮,勉強看清了白權熙的眼睛。
“再哭要腫了。”
“你,活動取消了嗎?”
“深城影視基地的劉導,臨時通知的一個私人趴,是想給他的業内熟人引薦他要捧的一個男演員。”皇甫繁光拉過來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主動解釋道。
“……哦,你喝酒了?”
“一點。”
白權熙點頭,看着她欲言又止,瞄了一眼又一眼,這時候莫名的不敢用太直白的眼神去看她。
也不知道在怕什麼,明明她都回來了,也解釋了自己出去的原因。
“你不想和我說話嗎?”
“不是。”
皇甫繁光拉過來煙灰缸,把煙頭摁滅在裡面,側眸看她,淺笑道:“那我們就坐在這裡玩你問我答嗎?”
你問我答?
白權熙也很勉強的揚了下嘴角,一隻手墊在椅背上,把頭躺了上去,就這麼看着皇甫繁光。
“我很害怕。”
“嗯,我知道。”
“所以你是為我回來的嗎?”
皇甫繁光挑眉,在她面前難得的露出些些柔情,“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和聲細語,像害怕打擾了夜色的靜谧,這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是從前,是她們在大學那段時間交往時出現在皇甫繁光身上的限定模樣。
現在限定返場了。
“你能不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啊?”
皇甫繁光挑眉,掀起睫毛:“以前什麼樣子?”
“就……那種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感覺。”白權熙眼淚雖說是止住了,但還水水的,蒙了一層早起的濕潤晨霧一樣。
皇甫繁光低笑兩聲,略略歪頭,看她:“是嗎?還能這麼形容?”
“能啊,那時候的你,簡直就是白月光級别的。”
“那現在呢?”
“現在也是朱砂痣啊。”
皇甫繁光微微擰眉,湊近了她,有一點點不悅。
“當初我們拍那部網劇,導演給我們講過白月光和朱砂痣的含義,我記得朱砂痣是說,擁有過卻無法再擁抱的人,是一種無奈。”
“嗯。”
“所以我是你擁有過卻不能再擁抱的人嗎?”她伸手捏了一下白權熙的臉:“你哪天不抱?臉皮這麼厚?”
“因為你還沒有徹底原諒我,我們還沒有和好。”
一陣輕笑,有些無奈的意思,皇甫繁光看着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和好的話?又怎麼會做那些事?
但是。
“白權熙,你之前的自作主張,即便我現在知道了你當時的苦衷,也沒辦法原諒你。”
“嗯?”
又是一愣,臉色的笑意沒了。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要怎麼處置它不能由任何一個人單獨妄斷,你要為此付出代價的白權熙。”
白權熙坐起身子,張了張嘴,無措的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皇甫繁光适時擡手安撫,扣住了她的手,“無法原諒,是因為已經破了一個洞,這個洞被放置了三年,不好修,我們彼此都要有耐心。”
“今天,”皇甫繁光看着她的眼睛:“像今天這種事,就是你的腰傷這種,還有瞞着我的嗎?關于你的身體情況,以及一些我看不到的不是那麼美好的遭遇。”
“有嗎?”
“……有。”
“嗯?”
“我可能,有一點輕微的暴|力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