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歸竹伸着手烤火，搖頭拒絕：“睡不着。”

雷鳴接連響了好幾下，大雨終于落了下來，噼裡啪啦地砸在大地上，濺起朵朵水花。

在這樣的大雨中，風也靜止了。

光線逐漸明亮起來。

“汪！”“汪汪！”

小狗的叫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朝着門邊看去，就見兩隻狗正歡快地甩着尾巴看他們，還有叽叽的叫聲在它們身後傳來。

熊錦州和甯歸竹對視一眼，起身走到門邊。

大旺和二彩仰着腦袋，舌頭吐出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在高興些什麼。家裡的雞鴨崽亂七八糟地跟在它們身後，見兩隻狗停下了步伐，就努力擠到它們身邊獲取溫暖。

“……”

熊錦州走出卧室，“大旺，二彩，過來。”

他帶着狗和雞鴨回了廚房，甯歸竹站在門口沒動，看着男人從廚房裡出來，才道：“要不把火盆搬到廚房裡去？也能省點柴火。”

“你會不會不方便？”熊錦州問道。

“布都裁好了，沒什麼不方便的。”

聽甯歸竹這麼說，熊錦州不再多說什麼，進卧室端起火盆往廚房的方向而去。甯歸竹拿了幾塊需要先縫的布料和針線剪刀，跟在他的後面。

進入廚房，熊錦州把火盆裡的東西全倒在了竈膛裡，又轉身去把先前搬到卧室的細柴給帶了回來，放回了隔壁的柴房。

少煙的木柴不好弄，需要省着點，留到冬季的時候再用。

甯歸竹拿着掃帚掃了掃地面，把被雞鴨弄髒的地面清理幹淨，這才拿着布料在竈台旁邊坐了下來。

大雨下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停了，天光恢複明亮，甯歸竹等了會兒，見外面重新下起細密的小雨，也就沒有出去，垂眸繼續縫合布料。

可能是沒有幹活的原因，今天中午不覺得餓，甯歸竹和熊錦州也就沒吃東西，約莫下午三點多時才起身做飯。

面條菜已經吃完了。

甯歸竹走進堂屋。昨天曬的蕨菜都用笸籮裝了放在這裡，白天被風吹了一天也沒見風幹多少。甯歸竹挑了把看着沒那麼漂亮的蕨菜回到廚房。

熊錦州坐在竈台前面燒着水，看見甯歸竹回來說道：“肉已經切好了，放了點醬油進去腌着。”

甯歸竹點頭說了一聲好。

燒開的水燙了些雜糧面揉在一起，然後捏成一個個饅頭，重新往鍋裡添入冷水，将擺滿饅頭的蒸格放上去，燒火蒸饅頭。

甯歸竹用蛋液和些許面粉調了一碗餅糊，指揮熊錦州道：“你再把蕨菜洗了切成小段。”

“哦，好的。”

熊錦州将蕨菜放進揉面的盆裡，一起端出去清洗。甯歸竹點燃爐子，往瓦罐裡放了些油，用抹布包着把手，将油晃勻燒熱之後，才舀了勺面糊倒進去。

重新用抹布包着瓦罐把手，将裡面的面糊也晃勻定型之後，甯歸竹用鍋鏟給薄餅翻了個面，小火慢煎幾秒盛出。

煎好的薄餅切成絲，将肉絲炒熟之後，放入薄餅翻拌一二即可出鍋，再将蕨菜炒熟，晚餐的菜就準備好了。

甯歸竹端着菜上桌，熊錦州打開鍋蓋，将裡面的糙饅頭取了出來。

饅頭剛剛出鍋正是軟的時候，兩人坐在一起，就着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水，吃了頓美味的晚餐。

自己吃飽了，還得投喂狗和雞鴨，正好将準備的糙饅頭吃完。

爐子上熬着苦澀的湯藥，甯歸竹就着天光和燭火，縫好拿過來的布料，收了針線将東西放回卧室裡。

今天不會再動用針線，甯歸竹把床上的布匹又搬回了桌子上，簡單整理了下床鋪，回到廚房的時候，藥已經煎好，鍋裡的水也燒開了。

今天是第三天，甯歸竹喝着藥，看熊錦州将藥渣倒在地上，不由疑惑：“這是做什麼？”

熊錦州：“它們今天不是淋雨了嘛，讓它們也吃點，省得生病。”

“……”這也行？

見他神情茫然，熊錦州将地上的草藥撥散，道：“都是治病的，差不多。還有好多人讨了藥渣回去煮呢。”

甯歸竹本來想說藥性不一樣，聽到後面半句不由一愣，重複：“撿了藥渣回去煮？病人喝嗎？”

“對。”

熊錦州說着擡頭，見甯歸竹神情驚訝，不由摸了摸鼻子，找補道：“也不是什麼都要的。”

甯歸竹還是無法想象那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