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了??????
他皺起眉,分外疑惑地看着一群村民在大雨天,大張旗鼓地将人運到山上,然後輕飄飄地丢進一個無人看管的水潭裡,然後便轉身毫不猶豫地下山了。
就好像他們能确定,隻要把人丢進水潭裡,人就會自動自裁,然後必死無疑了一樣。
等村裡人的身影走遠,看不清火光,虞笙從用以遮掩身形的石塊後站起身說道:“走,下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那個看着也沒比正常潭水多什麼的破地方,究竟有什麼秘密。
兩人動作很輕,目标明确,幾個呼吸間便從山間的斜坡劃下,最後落到了石潭邊上。
虞笙打量着這個半面被山遮蔽的半月型露天石潭,意料之外地發現,這潭子的位置比他想象地要高,面積也比他想象地要大。
結構也很特别。
他後退兩步,憑借略微開闊些的正面視野,觀察起了這潭子的構造。
露在外面的部分是天然的石潭,形狀接近滿月,光用眼睛看的話,瞧不出有多深,但是能看出大概有兩間農村屋舍合起來那麼大。
石潭地勢很高,水流很慢,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緣故,水從石潭邊緣溢出,往下彙聚,蜿蜒成了一條小河。
白日在村裡蹲點的時候,虞笙仔細觀察過,那是他們入村的時候穿過了整個三合村的那個小溪。
他帶着兩名青鳥剛進村的時候,那老女人怎麼說的來着
‘小夥子,那水可不興喝啊’
虞笙冷笑一聲心想:處理屍體的水,當然不能喝。
那時候天還沒下雨,小溪的水很清澈,在村莊的沿路十分歡快的流動着。
也就是說,流動的水和下不下雨沒關系。
這作為源頭的水潭不是死水。
可是既然不是死水,為什麼還有人往裡抛屍呢?
虞笙大步走到潭邊,講手伸進了潭水裡面。
承接了雨絲的潭水冰涼刺骨,缭繞這着指尖流動盤旋。
柒玥處在潭水之中,靜靜地感受着潭水内部暗流湧動的方向,判斷出了潭水流動的來源。
他吐出一串氣泡,緩緩的移動着手指,用從地面上摸出來的鋒利石片割斷了手腕上上的繩索。
柒玥閉着氣,撥開水幕,動作靈巧熟練地朝着剛剛定好的方向遊去。
可就當他離開差不多五米,準備上浮徹底離開的時候,柒玥停住了動作。
他在水中睜開眼,慢慢地回了頭。
在他身後,昏迷的青鳥的被捆住了手腳,吐着胸中幾近空蕩的氧氣,緩緩地朝着水底下沉而去。
柒玥頓住了,他抿緊了嘴唇,想到了這近乎觸手可得的自由,還有青鳥四次執拗的詢問。
“你的家在哪?”
“你熟悉這裡嗎?”
“……”
他眯了下眼睛,雙腿輕輕遊動,吐出一連串的氣泡,撐開雙手,朝着對面的女孩遊了過去。
細密的潭水擠壓着空氣,浸透了衣衫的布料與皮膚。
水面上的虞笙擡起手,當機立斷地對身邊的青鳥道:
“下水,救人。”
真正進入到水裡才明白,水下的感覺和在岸上看水是完全不一樣的。
浮力與人體的重力互相拉扯對抗,若是半點水性不通的人,别說下潛,就是在水中保持平衡都難以做到。
不過還好,南疆多水多山,有些項目對南疆軍來說就是必修課。
虞笙帶着人進入水中,一點點的往下潛遊,本想着這潭水的外圍固定,找起人來總不會太難。但是沒想到,越往下越不對勁,越往下越能感覺到一種陰冷,寒氣幾乎順着人的骨頭縫往裡鑽。
虞笙正感受着湖底水流得方位,倏一遇到此情況,不得不停止了自己的行動。
他朝身後比劃道:還行嗎?
沒有人回應。
虞笙皺眉轉身,還未來得及看清青鳥在哪,便感覺有什麼滑膩的東西貼着他的脖頸竄了過去。
虞笙:“……”
他遊動的速度慢了下來,等着青鳥靠近後向他打了個‘不行吱聲’的手勢,然後在其再三保證沒事的情況下,才謹慎地要求對方跟緊自己,朝着潭水流動的深處遊去。
這時,熟悉的滑膩感貼過他露在外面的手背再次傳來。
虞笙目光一沉,動作迅速,直接手腕一翻,感受着水流,一把擒住了對方。
是一條蛇。
因為虞笙沒能準确地抓住它的七寸,受到冒犯的蛇兄大怒,反頭給了他一口。
虞笙:“……”
真是離譜的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