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真都回來了,她竟然還與那個姓孫的幽會侮辱懷真。
更可惡的是,還讓懷真看到了。她瞧不見懷真的表情,也聽不見他們的說話聲,但楚安然知道,懷真一定覺得受辱了!
謝鳳翾怎麼敢的!
她愛慕雲懷真這麼多年,連同他說話都要左思右想以緻不敢上前,謝鳳翾怎敢給懷真難堪的?!
楚安然一想到懷真的心情,以及京中輿論對他的影響,便心如刀割!
謝鳳翾這種人不配嫁給懷真,也不該活着讓懷真感到難堪。
楚安然垂着眼,語聲輕軟:“看看崇寂寺的風景,女兒覺得想開了不少。”
楚謙溫感到一些欣慰,總算不負他的一番苦心。他說:“你能想開就好。要知道做人應當心胸闊達,執念太深必生魔障。”
他也是事發後才知道女兒對雲懷真的心思。
想到雲懷真死而複生回了京,名聲又更加響亮,楚謙溫不禁擔心,再次勸道:
“那個人……我說提親你又不願,說什麼配不上他的胡話,那就不如把他忘了,可否?”
楚安然隻是說:“我真的放下了,父親。”
楚謙溫半信半疑。
楚安然又道:“阿爹,我在寺中聽人說,十日後餘芳湖是不是有祭神大典?”
“安然想去?隻是阿爹那日有事在身,沒法陪你。那天祭神典上一定摩肩接踵,為父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楚謙溫為難道。
“我會同樞密院曹家的小姐同行,阿爹不必擔心。”
不想讓女兒失望,楚謙溫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答應了。
————
轉眼間就到了祭神大典這日。
楊祐已從慕月口中得知鳳翾與孫世則約見了這日,樂見其成,便讓鳳翾帶着倆侍女去,她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倒不是楊祐多麼看中孫世則。而是鳳翾似乎對男人過于心灰意冷,楊祐有意讓鳳翾多接觸接觸各種人。
隻有了解真實的情況,才能做出最正确選擇。
餘芳湖在城外不遠處。鳳翾出門時就覺得街上空蕩了許多,人流都朝城門那移動。
待出了城門,好像京都的人都出來了似的。
路上車馬如龍,也有四周農人阖家出動。
大家都朝同一個方向而去。
鳳翾看了會熱鬧,就放下了簾子靜靜等待到達餘芳湖。
外頭歡聲笑語,但鳳翾卻沒法高興起來。
她并不真的想見孫世則。
更擔心會碰到雲懷錦。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處理好。
鳳翾心事重重的,并不知道此時旁邊雲府的馬車正好超過她所坐的馬車。
雲府馬車中,林姣絞着雙手,問坐在對面的雲懷錦:
“我……我能做什麼?”
上次林姣向他表了忠心後,他再沒同她說過話。
林姣正忐忑,懷疑他隻是敷衍她時,昨日他忽然找上了她,問她是不是真的有決心。
林姣沒有選擇,一口應下。
雖然為了取得懷錦的信任,她答應得很痛快,可晚上她卻久久睡不着。
他沒說要她做什麼,林姣很怕自己會搞砸。
懷錦看穿了她的緊張,說:“等下帶你去見一個人。”
“然、然後呢?”
懷錦對她淡淡笑了下:“你要把他迷住。”
林姣腦袋嗡地一下,她握緊手,說:“我……我不行。”
“怎麼不行?你當初不是都能做出爬我床的事嗎?”
雲懷錦漫不經心道。
林姣一下滿臉漲紅,泫然欲泣道:“是我行差踏錯,表哥還不肯原諒我嗎?”
反正她爬的是哥哥的床,雲懷錦倒沒什麼好計較的。
見林姣羞憤,為了防止她不幹,雲懷錦安慰了兩句:
“那人持禮守節,性子溫軟,是個好人。你不必做什麼,隻要裝作不經意碰下他的手,外加對他多笑笑就行了。”
林姣止住泣聲:“……這樣就可以了嗎?”
雲懷錦忍不住想露出個不符合懷真人設的嘲笑。
“書呆子都是這樣的。他們寒窗苦讀,甚少接觸女子。身邊一但出現個美貌的妙齡女子,就夠引起他們的遐想了。”
這麼聽起來,表哥給她的這個任務倒是不難。
林姣尚有些羞澀,問道:“那人……是誰啊?”
懷錦口中吐出三個字:“孫世則。”
餘芳湖邊。
孫世則早早便到這裡等候了。
從寥寥數人等到人語喧嘩,孫世則仍有些緊張。
他還不知道雲懷錦已經将主意打到他頭上,摸着放在胸口的手镯,孫世則忐忑地想象謝鳳翾到時的态度。
他家資不豐,同牛睿借了些錢,才買下這金镯子。
不知謝小姐能不能看得上……
這時又一輛馬車駛來,孫世則頓時打起精神,眼巴巴地看着。
幾個丫鬟魚貫而出,扶了兩位小姐下來。
孫世則不認識,正好轉開視線時,忽然其中一位小姐向他投來目光。
孫世則愣住,他明明不認識這位小姐,為何這位小姐看他卻滿目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