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弘聽到褚博延的話後,心底一驚,問道:“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睡覺前她就說眼睛有些模糊,我以為是最近這段時間操勞導緻的,就讓她晚上好好休息。今天早上醒來後我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床邊,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一問才知道她看不見了。老師,我得帶她去醫院看看,要不以後... ”
“是要去看看。”關弘打斷了他的話,“你先帶我過去看下駱依的情況。”
褚博延立馬帶着關弘,往自己房間裡走。
駱依就雙眼無神地坐在床上,褚庭睡在靠牆的位置,此時還沒有醒過來。
角落裡擱置着一個半合的行李,見關弘看了過去,褚博延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最近依依總是想着要走,每天起來都會收拾一會兒,次數多了,我也就沒管了。”
關弘颔首,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他蹲在了駱駝依身前,晃了晃手。駱依原本低垂着的頭擡了起來,眼底依舊空洞,麻木地望着前方。
“駱依?”關弘試着叫了她兩聲,“你是不是可以看到我的手動。”
“嗯?嗯...”駱依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她隻能隐約地看到一些不真切的影子,卻分辨不出具體的形狀。
“去看看吧。”關弘從衣兜裡掏出了紙和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地址,遞給了褚博延,“這個醫生是我的朋友,也是權威的眼科醫生,如果他也解決不了,那就沒人可以解決了。”
褚博延感激地接過來:“謝謝老師。”
等兩人離開後,關弘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内。在牆上某個地方摸了一下後,牆壁向兩遍分開,中間露出了一個蝴蝶标本。
這蝴蝶标本就像是感知到關弘的存在一樣,開始泛着瑩瑩的藍光。關弘的手指輕撫過翅膀,蝴蝶就開始發出了陣陣電流聲。
“關師兄。”一個帶着電流的男人聲音突然出現,“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關弘雙手撐在桌子上,對着蝴蝶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你今天要用了嗎?”
這蝴蝶的另一端,是自己過去的同門師弟,兩人當初因為實驗理念不和而分道揚镳,鬧得并不愉快。鑒于關弘給這個師弟的幫助屬實不少,師弟就應允了之後可以幫他三個忙,需要的時候拿這個蝴蝶聯系就可以。
距離上一次找他幫忙,已經過去十年了。
久到兩個人都快忘記了有這件事了。
如果不是駱依,關弘也想不起來。
“我有個學生叫褚博延,今天會到你那裡去。到時候你就告訴他,他妻子的視力問題是由于自身情緒導緻的,隻能做恢複,不可能完全根治。等他們走後,再把真實導緻失明的原因告訴我,以後我們之間就沒什麼瓜葛了。”
蝴蝶對面的人輕笑一聲:“你這是讓我幫你——說謊啊?”
“難道,你之前沒說過謊話嗎?你的那些實驗數據,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關師兄記憶力還真是好,不用您再提醒了,事情辦好了我會通知你的。”
“那就多謝了。”
關弘說完,就按下蝴蝶翅膀上的一個按鈕,電流聲戛然而止,牆壁也再次合上了。
褚博延和駱依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褚博延的臉色并不好看,一旁的駱依倒還是早晨的那副樣子,看不出悲喜,就是有些喪喪的。
“那醫生怎麼說?”
褚博延不回話,隻是搖了搖頭。關弘心下了然,他那個并不招人喜歡的師弟,已經把事情幫他辦妥了。
“完全沒有希望了嗎?”關弘明知故問。
“基本沒有了,隻能一點點恢複,但是成效也不大,我們今天跑了三家,醫生都是這麼說的。”
關弘不知道自己的師弟是怎麼搞定别的醫院的,總之他完成了自己的要求。左手的手表突然開始振動,他讓褚博延今天先早點休息,明天再讨論怎麼辦。然後就匆匆回到了房間。
打開自己的暗格後,蝴蝶又在響着電流聲。
“喂?”
“關師兄,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完了。”
“我知道。”關弘說道,“駱依失明的原因是什麼?”
“維羅奈克斯過量,影響了視神經。”
聽到這個原因後,關弘沉默了,果然和自己配制的藥物有關系。
“關師兄。”對面戲谑的聲音繼續傳來,“還有我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了,你去忙吧。”
“奧~那就——拜拜?以後估計也沒什麼機會再見了,我再送你一句話吧:别再讓别人胡亂吃你的東西啦。”
“你...”關弘話還沒說完,整個屋子裡就陷入了一片寂靜。對面主動切斷了通話,以後這蝴蝶通話器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維羅奈克斯是一種新研制出來的藥物,尚未在人體身上開展過臨床實驗。關弘之前隻有幾顆樣品藥物,依靠着這些樣品,關弘自己硬是造了一批出來,混在了自己的試劑中。
沒想到這種藥物居然會導緻人的失明。
他并不是有意讓駱依看不到的,他隻是希望可以讓駱依的情緒不要如此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