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知聞言,放心地點了點頭,語氣中浮現了笑意,道:“幸好有你在,否則我在他們面前,就是吹牛大王了。”
季隐真聽見霍行知誇他,登時将剛剛的不愉快忘在了腦後,也朝霍行知露出了一個極其好看的笑容。
霍行知看得心中一燙,連着臉上都有些燒,慢慢地将頭轉向了前面,暗中伸手,牽過季隐真的手,緊緊握住。
季隐真心中高興,也緊緊握住霍行知的手。
二人來到了山邊不遠處的一個山坳裡面,霍行知擡頭看去,按照他們先前來時的經驗,翻過這面山,那邊就是毒霧。
季隐真指着山坳旁的一棵大樹,道:“就是這兒。”
霍行知這才松開季隐真的手,掏出了一個小草人,喚道:“周索?”
并無答應。
霍行知不禁向四周看了看,這山坳之中雖然也有殘魂,但數量并不是很多,都是半大的少年,身上也沒有綁繃帶,肯定不是周索。
霍行知又要張口叫人,身後又被撞了一下。
他心中隐約覺得是打斷他和季隐真親吻的那縷殘魂,眼中不可能和肯定的兩股情緒摻雜在一起扭頭看了回去,居然真的是那縷殘魂……
霍行知将他瞪了一眼,學着季隐真将他推得遠遠的,扭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輕聲喚道:“周索?”
還是沒有反應。
據季隐真說,名字是一個人很重要的東西,一般民間給客死他鄉的人辦理喪事,會在一個很高的地方,揮舞着一件衣服,呼喚死者的名字。
這叫招魂。
而揮舞的那件衣服,就是殘魂的載體,最後會給死者穿在身上。
還有燒紙錢的時候,也會呼喚死者的名字。等等。
隻要死者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無論在哪裡,都會有一定的反應。霍行知又叫了幾遍,卻依舊是沒人回答。那麼隻能說明,周索的魂魄不在這裡。
霍行知歎了一口氣,道:“隐真,咱們去附近找找吧。”
季隐真也跟着霍行知歎了一口氣,道:“好。”
二人正要離開,霍行知的身後又被撞了一下。
……
第四次了。
霍行知忍無可忍看回去,将自己的外衫脫下,季隐真立馬知曉霍行知要做什麼,合力把這縷殘魂綁在了樹上。
季隐真十分讨厭這縷殘魂三番五次打斷自己的好事,将它綁住,又見四下無人,心中又活泛起來,想讓霍行知把之前沒做完的事情做完。
他一扭頭,霍行知還在感慨:“雖說周索的殘魂不會離這裡太遠,但畢竟路不好走,又有危險,不知道趕天亮能不能找到……”
霍行知說到這裡,季隐真已經走到了霍行知的面前。
不等霍行知反應,他伸手捧住霍行知的臉,将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霍行知臉上迅速爬上一抹绯紅,正閉上了眼睛,要接受這個親吻,腦中忽然遠遠地響起了一陣搖鈴之聲,這聲音觸及靈魂,他隻感到身體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片混亂。
等待混亂終于平靜下來,他感到自己回到了身體裡面,比魂魄在外面的感覺舒服了幾十倍,不禁舒了一口氣。
他剛要睜眼,就被一腳踹翻在了地上。跌倒時,他的頭磕在了山洞的牆壁上,登時一片劇痛,流出了血。
霍行知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終于把眼睛睜開,就被一隻手拽着衣領揪起來。
封星雨笑咧咧的臉出現在眼前。
霍行知雖然隻在去流明宮的第一天遠遠見過封星雨一眼,但他記憶力甚好,已然将他認了出來。
封星雨向霍行知眨了一下眼睛,道:“認不認識我?”
霍行知的視線向封星雨的身後看去。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岩石上,手中還拿着一本書正在翻看。
一瞬間,霍行知一路上不斷産生的不安感,現在終于得到了證實。
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緩緩念道:“《三秒接吻法,讓他/她愛到無法自拔》《新手接吻快速上手包教包會》《嘿嘿的一百種姿勢》《僅用一招,讓他/她愛到無法自拔》《新手嘿嘿快速上手包教包會》……”
霍行知像是被掀了内褲一樣無比羞恥,咬了咬牙,當做沒聽見,向自己的身側看去,季隐真安然無恙坐在原地。
于是他又轉頭去搜尋段鴻和俞子。
一眼望去,整個山洞都是佩刀的黑衣人。段鴻和俞子兩個白衣服在其中格外顯眼,霍行知一眼就看見了他們,脖子上架着刀跪在地上。同時看見的,還有兩雙複雜的眼神。
男人念完了書的名字,擡起了頭,鷹隼般的眼睛盯住獵物一般,盯住霍行知,緩緩發問:“這東西是你的嗎?”
霍行知在看見封星雨的時候,就确信了這個男人就是魔君,季隐真的父親。
在他看見這個男人的臉的時候,他又确信了另一件事情,季隐真長相随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