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與自家奶糖長的很像的玩偶挂飾,特别是那小小的藍色眼睛,完全是倉間花所喜歡的款式啊。
她斂了些眼,輕輕的颔首,露出一貫的禮貌笑容,淡淡的開口說。
“謝謝白馬小少爺,隻是真的很抱歉,我已經不會收集玩偶挂件了,也并不喜歡玩偶,給我的話太浪費了。”
她拒絕了,以格外合理的借口如此理所當然的拒絕了。
那是倉間花與白馬探相處時,所刻意表現出的疏離感。
白馬探回過頭看向依舊挂着淺笑的少女,他困惑的顫動着睫毛,心中似乎有一根弦被無意間彈動,震開了他所刻意準備的浪漫。
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她在小時候會無比欣喜的接過他送來的小玩偶,用着甜甜的聲音跟他說謝謝,說很喜歡的。
這是他走過很多的商店,并在衆多大大小小的玩偶中找到的,還以為她一定會喜歡的玩偶挂件,畢竟她當時看見那隻貓的時候是那麼喜歡。
閉下眼,他很快的合上手掌,将玩偶放進自己的口袋,又露出了一貫紳士的笑容。
“是我不對,沒有問過你的喜好就擅自送你東西。”
“不,怎麼會。”
倉間花将手背在身後,依舊淺淺的笑着,紫色瞳孔中有着适當的溫度。
她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啊。
将所有的情緒收理的很好,又不着邊際的表露,讓人總是不确定是不是被她所在意着。
“别一直看她。”
正在白馬探些許愣神時,耳朵裡傳來冰冷的聲音将他思緒拉回。
他笑了笑側過頭,臉頰流過一絲冷汗,将耳邊的耳機輕輕按下,裡面時不時傳來倉間輝田的冷漠聲音。
回想一下,從剛剛走進熱帶公園,他一直能聽到對方言簡意赅的話語。
在排隊買冰淇淋時:“别給她吃冷的。”
在走回廣場時:“不許再别帶她去來人這麼多的地方。”
在給她玩偶時:“你給她什麼,小心點,你個小子。”
又擡眼,可以看見在人群好幾個顯眼的高個子一直盯着他們這邊。
近距離跟蹤,遠程監控,耳機傳達所有信息。
倉間大小姐真是擁有格外保護她(恐怖)的父親啊。
不過也對,這可是充滿驚險與刺激的遊樂場,就算隻是來這裡看一下動物或是搞笑雕塑什麼的也還是要多多注意的。
比如,像雲霄飛車那種危險的活動。
“快鬥,你快來看呐。”
排隊坐雲霄飛車的長道這裡有一個高高的玻璃窗可以看見外面,此時中森青子正一臉興奮的趴在上面,并朝一臉若有所思的黑羽快鬥招手。
而黑羽快鬥有些含糊的應了一聲,心想可能又是什麼大象之類的無聊東西吧,隻是當他投去敷衍的目光時,卻在看到以後心裡一震。
“你看那人是不是白馬同學啊,旁邊好像還有個和他很熟的女孩子哦。”
身旁的青梅竹馬正一臉好奇的跟他說着,并怕黑羽快鬥沒有看到而給指着方向。
黑羽快鬥皺緊眉頭看着下方,在他們距離幾十米的位置,是他們在面對的站着,眼角帶笑,說着他聽不見的話語。
白馬探能如此理所當然的站在她的面前,兩人能如此相熟的說笑,目光所及的每分每秒,他就感覺好像有股無名火在心髒表層燃起火焰。
“絕對不可以哦,黑羽同學。”
“工藤君,我朋友等會可能會過來,那我就先離開了。”
在學校時,白馬探用那樣嚣張的态度警告着他,而剛剛倉間花又将他認作别人的推辭着去見的人居然就是白馬探。
朋友,那個隻知道裝模作樣的自大偵探居然是他家小情人的朋友,居然還可以單獨跟她約出來,還他用那麼露骨的小眼神盯着他家小情人。
好氣好氣,好可惡好可惡。
黑羽快鬥目光緊盯着白馬探的一舉一動,咬着牙克制不滿,手暗暗握緊的抵在玻璃上。
克制,他應該克制住。
不能暴躁,千萬不能暴躁,白馬探隻是跟她一起走了走,不代表什麼,一點也代表不了什麼。
“下一批可以進來了。”
工作人員在前面通知着,聽到的中森青子便直起身,一看快到他們的位置了便趕忙拉身旁的青梅竹馬往前去,在準備一起坐上去時,發覺自己拉着的是一個不認識的男生。
“欸?快鬥呢?”
她問,怎麼回事,怎麼又不見了?
現在的場景,簡直就和當時在醫院一模一樣啊。
在下方的廣場上,下面是人來人往的擁擠,黑羽快鬥在跑到與倉間花的背影所隔的三兩個玩偶時停下腳步,正好與白馬探的目光相對。
背對着黑羽快鬥的倉間花不知道,她隻是低着頭看着熱帶公園裡地圖,并呢喃着似乎有很多地方不能去啊。
而正對着黑羽快鬥的白馬探揚起頭,目光多了些冷冽,他自是知道他過來的理由,更是忘不掉他當時說起倉間花時堅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