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許清歡一粉撲拍在了他嘴上,最後一步也完成,她把粉撲放到錢萊的手心裡,轉身要走。
結果被錢萊在身後扯住了裙擺,他笑嘻嘻地看着她:“你給我抹粉底液,我也給你抹。”
“不用。”許清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錢萊滿腔熱血:“别怕麻煩我,你都給我抹了,我給你抹也是應該的,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嘿嘿。”
沈西:“……”
沈西扯了扯嘴角:“錢同學,有沒有可能許總隻是擔心你的技術不太行呢?”
錢萊當場石化。
折騰半天妝造總算是完成了,也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許清歡讓沈西安排好造型師,自己和錢萊吃了點酒店送的餐,然後才出發去了年會。
這次是司機開的車,錢萊和許清歡坐在後座,錢萊那張嘴依舊喋喋不休。
“哎呦還有點緊張。”錢萊的手攥着許清歡的手,捏來捏去的,許清歡抽了兩三次沒能抽出來。
她使勁掐了下他的手掌:“緊張你就下車。”
“我才不下。”錢萊無賴上頭,繼續分享自己激動的心情:“感覺像是要舉辦婚禮一樣緊張。”
“……”許清歡咬了咬牙,不想搭理他,将視線轉向了窗外。
冬天的天色總是黑得格外早,他們走的是B市很有特色的一條路,街邊一排歐式建築,暖黃色的燈光星星點點地點綴在街道兩旁,行人來來往往,路邊還有一兩個的咖啡廳,有人坐在透明的櫥窗裡喝咖啡。
倒是也有點身處法國街頭的感覺。
許清歡的思緒緩緩飄到了錢萊去法國找他的那一天。
明明是才見過兩次面的人,他卻為了見她,義無反顧地獨自踏上了異國他鄉。
然後懷揣着一腔熱血,不計成本、不顧後果地跟她告白。
許清歡一直不知道錢萊究竟是什麼心理。
隻是——他們居然就那麼陰差陽錯地在一起了,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
已經三個月了啊。
許清歡的視線垂了垂,落在車窗上,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嘴角在這時候挂着一抹笑。
快下車的時候,錢萊終于平複了自己激動的心情,鎮定下來故作成熟地問許清歡:“對了,畢竟是你們集團的年會,我去了有沒有什麼避諱呀,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提前告訴我,我好做做準備。”
“沒什麼好準備的。”許清歡難得認真地看他,見他領帶歪了點,伸出手來給他正了正領帶,然後又對他笑了笑:“今晚你開心就好。”
“啊,真的?”錢萊有點受寵若驚,趁着許清歡的手還在他面前,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手背,插科打诨的:“你是不是也有點緊張啊,忽然對我這麼好,我還有點不習慣。”
“沒有。”許清歡把領帶整理好了,又看着他:“你今晚不要和太多酒,晚上我有話要跟你說。”
“哦哦好。”錢萊滿心滿眼都沉浸在溫柔鄉裡,完全沒有思考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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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許清歡和Celine是主角,Celine早早地就到了,跟公司高層們在聊天。
許清歡進到會場之後,也有不少人上前來攀談。
但是她實在算不上一個合格的CEO,之前做設計總監的時候就不怎麼擅長應酬,都是Celine前面帶着她,她才能跟人多說那麼一兩句話。
今天Celine自己的無暇分身,身為CEO的她也算是被迫趕鴨子上架,各個集團高層還有分公司領導過來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不得不應付。
這本來注定是一個難熬的夜晚,但錢萊的存在顯然是個變數。
——一個讓許清歡頭疼不已的變數。
今天帶他過來,她其實是沒有打算把他介紹給很多人認識,隻是借着這個幌子讓錢萊開心一下,畢竟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看起來都挺憋屈的。
如果走這麼一場能讓他高興那麼一點,那他們興許也能好聚好散了。
隻是錢萊從進入會場開始,就沒有歇着,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許清歡不喜歡這些來來往往的應酬,跟着許清歡見了兩個人之後,他就從一開始沉默寡言的角色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高層跟許清歡說話,誇她今天妝造做得好,錢萊就在一邊“是是是”,頗有些得意地開口介紹:“主要還是她長得漂亮,其實就塗了那麼一層粉底。”
高層見他這麼自來熟地插話,又觀察許清歡的表情也沒什麼異樣,隻能禮貌地開口問一句:“請問你是……?”
錢萊等半天,就等這一句了,人模人樣地伸出自己的手,自我介紹:“我叫錢萊,你們許總的男朋友。”
那個語氣那個神色那個姿态,跟過街的鴨子幾乎毫無差别。
于是這麼一圈下來,公司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了這位錢萊是新上任總裁的男朋友。
錢萊走了這麼一圈,自覺宣誓主權的目的已經達到,很滿意地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後又想到什麼:“對了,怎麼沒看見之前那個人,就是叫你清清的那個,我是不是得見見她?”
雖然之前他哥說過許清歡的身世興許複雜,但錢萊一直沒有深究過,但他總覺得許清歡和上次那個女人的關系不一般,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為,身為許清歡男朋友的他得見一見她。
許清歡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移開目光:“不用,沒必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