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午飯已經做好了,湯非同幫忙端菜,說起了在樓下看到的小情侶:“現在的年輕人也真是的,大白天的都不知道回避,擱我們那個時候得關大牢。”
“你又看到什麼了?”
“你不是讓我給你買保鮮膜,我打完牌就立馬去買了,一點兒不敢耽誤事。然後回來的時候在樓下看到兩個人在那抱着,親密得那叫一個不可分割。”
“在哪看到的?”
“樓下啊。”
“你上來就沒看到女兒?”
“她不是還在睡懶覺?”
耿麗端碗的動作一頓,若有所思的神情:“她下樓送同事了。”
“我沒看到啊。”湯非同擺放筷子,“是不是已經回來了,你沒有看到她進卧室。”
“可能吧。”
兩人談話間,湯淇推門而入。
“是淇回來了嗎?”耿麗身上還系着圍裙,邊走邊擦手,看到湯淇後問,“你在哪送同事呢?”
“樓下啊,我就送他到樓下了。”湯淇不明所以,“外面太冷了,就沒送到門口。”
“那你爸說沒看到你。”
“……。”
湯淇心陡然一涼,覺得大事不妙。
我爸沒懷疑,我媽懷疑了。剛才隻顧着回答問題,沒注意隐藏真相,這下徹底圓不回來了。
湯淇詳裝鎮定地往餐桌走:“可能他上來的時候,我剛好坐另一部電梯下去。”
心中有了疑惑那便是百分之九十的确認,湯淇這話明顯不能糊弄耿麗,她接着試探:“你爸說剛剛在樓下看到一對情侶擁抱。”
湯淇身體一滞,瞳孔稍顯慌張。
但慶幸地是耿麗在她身後,看不到她處處破綻的反應。她輕咳幾聲掩飾失措與慌張:“怎麼了?别人愛怎麼抱就怎麼抱呗,和我說什麼,催婚也不能催成這樣吧。”
“沒催婚!”在廚房的湯非同大喊,“說着玩呢,你以後可别這樣,”
那是哪樣啊,已經那樣了。
說晚了。
湯淇沉默地坐下來拿起筷子:“快過年了吧。”
“什麼快過年了。”耿麗給湯淇夾菜,“這個魚沒刺。現在才十一月多,過年還得一個月呢。今年過年我和你爸不準備回老家了,打算去海南過年。”
“你和我爸,”湯淇好不容易逮到反擊的機會,“那我呢!我還是不是你兩的小孩,每次過年都把我排出去。”
“我沒叫你嗎?回老家過年,你哪次回去過。”
“誰說沒去過!”
“就那一次,天天囔囔着沒意思要走,結果還沒到元宵節呢,你就自己回來了。”
“可是真的很無聊。”
老家雖然不在山溝溝,可離縣城也遠,開車要一個小時,班車太晚都沒有。早上準備去縣城玩,剛到就得算着回來的時間。
—
夜晚除了黑還有靜,一個人窩在房間。
窗簾拉起來,湯淇靠在床上,手上拿着兔子玩偶。她心事重重地盯着玩偶被親吻的地方,指腹慢慢覆蓋上去。
是無生命的冷意,也是有生命的溫度。
的确是柔軟的,可又有些不同。
她魔怔地移開手指,舉起兔子玩偶到眼前,然後緩緩地親上去,像白天紀律親玩偶一樣。
讓人失去判斷力的舉動自然會生出無端的氣味,她總覺得兔子玩偶徹底變成了紀律的所有物,有他的溫度、有他的氣味、也有他的感情......。
彭彭兩聲敲門。
湯淇連忙把兔子玩偶擺放到一旁:“怎麼了?”
“媽媽有事跟你說。”
“進來吧。”
雖然沒被耿麗看到,但在她推門而入後,湯淇還是有些不自然,秘密完全呈現開的局促。
耿麗坐在床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斟酌言語。見此,湯淇主動問起來:“什麼事啊?要給我介紹男朋友?還是需要我去相親?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現在工作挺忙的,沒時間。”
“沒有。”耿麗否認,她遲疑地問:“你喜歡什麼樣的?”
“總是相親也沒見你喜歡誰,是不是選的不和你心意。你說說喜歡什麼樣的,我托别人給你打聽打聽。”
湯淇笑了:“還能這樣?”
“那還不是你眼光高,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這心裡都沒底。”
“也沒多高啊,我就想找一個長相看得過去,比較顧家的人。這些條件随便一個女人都可以做到,男人怎麼做不到了。”
“你說的是今天來我們家的那個小夥子?”
“?”
長相看得過去,确實非常看得過去,但顧家從哪裡看出來的,顧家和紀律八竿子都打不着。
湯淇倒涼水:“你别給他臉上貼金了。”
調侃的語氣引起耿麗極大不滿,倒也不是說不能調侃紀律,隻是不太像正常同事之間的關系。何況他還是已經成家的人,更不能這樣說。
“人家都結婚了,怎麼不算顧家。”
“結婚了就算顧家啊,那你怎麼不說我二舅家的兒子顧家,他小小年紀不也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