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樑從晏懷甯手中借過一把鐵劍，用盡全身的力氣敲打石壁。

石壁紋絲未動。

但這是劍的問題。

師傅丢給他的鐵劍一看便是普普通通的lv1.路邊随手撿的一用就壞.破爛鐵劍。

也有可能是山體岩石的問題。

天門山的山體岩石質地比較特别。

不是花崗岩，不是泥岩，也不是大理岩。

晏懷甯替他演示時，隻一道劍光，便在山體上留下深可寸許的劍痕。

地面上留了一地碎屑石渣。

此時的岩石是豆腐渣工程。

黎樑有樣學樣，舉着師傅送的lv1.破爛鐵劍，氣沉丹田，用盡全力朝着山岩全力劈去。

大有沉香劈山救母，不死不休，決絕一擊的驚天氣勢。

“嚯——”

黎樑小聲運氣。

晏懷甯目光緊緊鎖在黎樑身上。他并不知曉什麼叫做鼓勵式教育，但看在黎樑如此努力的份上，他原是打算在黎樑劈完這一劍後，總要摸摸他的腦袋告訴他“做的不錯，但切記戒驕戒躁。”

“哈——”

黎樑大聲喝道，不管出沒出勁，使沒使力，氣勢不能輸！

晏懷甯背在身後的雙手悄悄握緊。

鐵劍沒有殘影，力道也并未重千鈞，但有十成十的陣仗！

陣仗十足的一劍落在山岩上。

一陣金戈相撞的乒乓聲。

山岩僅受皮外傷。

lv.1破爛鐵劍衣角微髒。

黎樑被劍山相撞的反作用力沖擊到一屁股跌坐在雪層上。

晏懷甯背後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他輕歎一口氣，低下頭正準備訓斥黎樑。

“不堪……”

黎樑一屁股坐倒在雪地裡，雙手撐着地面，雙眼淚成蛋花眼朝晏懷甯看來。

他是單眼皮，但因為上眼睑沒一絲贅肉，像是隻覆了薄薄一層皮。眼睛整體是狹長流暢的，稍一睜圓就會變得很大，圓滾滾的眼睛閃着晶晶亮的光，像是水洗後純色無瑕的琥珀石，很容易讓人心軟，黎樑常會這樣眨巴着眼睛去找媽媽撒嬌，總是百試百靈。

“師傅……”

“這個岩石……它雙标！！！！”

晏懷甯劈就是豆腐渣工程，他拎着劍向上一劈，就把自己反震的一屁股坐地上。

沒聽說哪個岩石能觸發1v1決鬥百分百反彈傷害的buff啊！

偏晏懷甯劈上去一點事沒有。

他同晏懷甯那一劍差在哪裡。

黎樑淚眼汪汪。

師傅隻是輕輕一提劍，随意揮下，輕松寫意地在空中一劃。

山岩應聲而碎。

修仙界的岩石也會看人下菜碟嗎？

黎樑時至如今仍對自己的處境沒太大實感。

蓋因自他乍來之際，一路見到的長老與掌門也并未展現出獨特或無與倫比的能力。

他不常看修仙小說，對于修仙世界中手掌翻轉間傾覆山海的戰力水平也沒有切實認知。

師傅能做到，那他努努力也能做到。

就像是在現代學着解數學題，或是做小型的工程項目。

别人能做到，那他努努力也能做到。

黎樑從不缺天賦與能力。

晏懷甯蹲下身，目光同他齊平。兩人挨的很近了，黎樑才發現師傅的眼睛原來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在瞳孔的外圈覆了一圈細小的钴藍色的弧光。配上晏懷甯十足冷淡的神色，映襯的他像是某種冷血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