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銜峥常說:
“師妹,你這麼聰明,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柳昭盈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這樣的誇獎她聽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等等。”
沈清眼神倏地警覺起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柳昭盈别出聲。
柳昭盈也立馬冷靜下來,她現在的耳力稍差,隻得将耳朵貼在門框上。
馬蹄聲由遠及近。
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得警惕起來,柳昭盈眼眸間染上一絲淩厲,勾了勾嘴角。
“我們打個賭。”
沈清挑挑眉,不愧是柳昭盈,敵人都這麼近了還能說風涼話。
“說來聽聽。”
“這幫人是沖着我來的,信不信?”
柳昭盈這話隻憑直覺,但自己自從身份暴露後就被人追着殺。
“不可能,這是雅華門的地方,誰敢擅闖?”
沈清還欲說些什麼,就被柳昭盈打斷,耳邊的馬蹄聲越來越大。
“現在當務之急是讓莫長妙離開這兒,去雅華門報信。”
“你跟她一起走!”
沈清不可能讓柳昭盈留在這裡。
柳昭盈眉頭一皺,把手搭在門闩上,身形一頓,像是聽見了什麼動靜。
“怎麼了?”
沈清站在柳昭盈身前,整個身子貼着門,耳邊除了馬蹄聲,什麼都沒聽到。
柳昭盈一拉門闩,沈清來不及調整重心,整個人栽了出去,柳昭盈順手把門關上,上了門闩。
緊接着又把窗戶關死,沈清除非把門卸了,不然沒有進來的可能。
“柳昭盈,你玩兒我?”
沈清有些氣急敗壞,自己好好跟她說話,她反倒把自己鎖外面了。
“别耽誤時間了,他們就要來了。”
柳昭盈的聲音順着門縫傳出,沈清無奈,總要先保住一個人。
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大地都因此微微顫抖,舉目望去,一隊人馬變得漸漸清晰,近百人身穿玄色,手中的長劍泛着凜冽的寒光,揚起的塵土滾滾湧動,猶如浪潮般襲來。
樹林中,有一雙眼睛如黑漆般盯着他們。
莫長妙此時也聽到了動靜,從屋内沖了出來,來不及反應就被沈清拉住胳膊往前跑。
“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見雅華門,就說我在山腳下被人圍攻了,需要幫助。”
她把雅華門的令牌塞到莫長妙手中,眼神格外堅定。
肯把令牌交于她,定是遇上了大麻煩,莫長妙沒再問,轉身向前跑去。
見門外身影走遠,柳昭盈把窗戶支起一個小縫,見遠處一片玄色,不禁皺了皺眉。
她本以為是萬玄門的人,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天靈門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啊?”
沈清一襲青衣,立在院前,不羁且豪邁,目光淩厲。
天靈門?
柳昭盈撚了撚衣袖,京城就這麼幾個門派,倒是都讓她見了個遍,不過她素來與天靈門無怨無仇,就連青山門也從未與其有過什麼瓜葛。
“沈清,我不跟你廢話,我要的,是屋裡的那個人。”
說話的正是整個隊伍中為首的那個,方睿,天靈門執事,千仞錄排行第七。
沈清絕不是他的對手,何況身後還有一群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兒。
沈清後退幾步,用柳昭盈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
“跑。”
柳昭盈聽了這話,一個翻身就從後窗溜了出去,不是她不顧朋友,而是在雅華門的地盤,天靈門若是想維持表面的和諧,沒法把沈清怎麼樣。
沈清聽到一陣窸窸窣窣,這才放下心來,負手而立,将衆人掃視了一遍,說道:
“屋裡,沒人。”
沈清說完這句話後,覺得自己确實和柳昭盈有那麼幾分像。
死到臨頭了還要裝一把。
“搜!”
沈清聽了這話,撩撩衣袖,退到一邊,給他們讓出地方。
當然是一無所獲。
柳昭盈左腳還沒好利索,跑不快,一路扶着樹幹借力,一身雪白在樹林中格外顯眼。
“山上好像有人。”
方睿身邊那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恰好被他聽到,他定睛一看,确實有人,叫了一隊人馬,随他上山。
沈清見狀心裡直呼大事不妙,趁亂走了另一條路,比那群人提前跟上了柳昭盈。
當下若是用輕功,必然會被他們發現,身後無路,隻能向前,她讓柳昭盈在她身上靠住借力,能走的更快些。
古木參天,風聲細細,林間彌漫着泥土的氣息,鳥鳴聲此起彼伏,夾雜着駿馬的嘶鳴聲,樹冠層疊如雲海。
“怎麼樣?我說對了吧。”
“别貧了,再慢點兒就要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