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生不情不願、你推我趕地互相推搡着走遠了,語調嘲諷地互戳心窩子:
“其實就是你把棉棉惡心壞了都不想上學了。”
“你再這樣說呢?誰惹到我們棉棉了自己站出來行不行”
......
祝淮摟着祝棉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貼了貼他的額頭确認一下溫度正常。
那就應該不是身體不舒服。
低頭看去,祝棉手還是拉着他的袖扣,仔細看了看他的神色,祝淮突然有一種不好的猜測。
“寶寶,擡頭看着哥哥。”
不管心裡掀起了多大的風暴,祝淮都沒表現出來,低沉柔和的聲音輕聲響起,撫平祝棉現在的驚惶,“發生什麼事了?讓我們寶寶這麼難過。”
最壞的猜測還是成真了。
祝淮看着祝棉擡起頭,眼睛裡灰蒙一片,情緒像是被淹沒了,透着一片荒蕪。
他頓時抿起唇,神色難辨。
祝棉聽見了哥哥的話,但做不出什麼反應,大腦空茫,隻定定地看着祝淮。
倏地,他擡起手,摸向祝淮的額角,祝淮幾乎屏住呼吸。
他今早還沒來得及弄頭發,發絲還是蓬松柔軟的。
祝棉摸着那塊完整的皮膚,縮回手,看向幹淨的指尖,開口聲音低啞,卻透着讓人心驚的認真:“哥......我不會允許事情發生。”
什麼事情?為什麼會發生?棉棉又是怎麼知道會發生的?
祝淮什麼都沒有問。
他托住那隻瘦削白皙的手,安慰地親吻指尖,隻說:“哥哥永遠在你身後。”
盛頌桉、沈蘊和陸景陽他們仨并沒有去上學,祝家别墅裡早就給他們三個留好了固定的房間,另外三家也同樣。
三個人完全不想離開狀态不佳的祝棉去學校,沈蘊直接給年級主任和班主任都各打了電話請他們四個人的假,就這樣在一樓客廳等待。
看着祝淮抱着合上雙眼的祝棉下樓,三個男生神色焦急地齊齊站起,也不敢出聲,手舞足蹈地問“棉棉睡着了?”
祝淮搖搖頭,車鑰匙扔給沈蘊,沈蘊接住,“我記得你上學遲了一年,已經成年了。”
沈蘊點點頭。
祝淮抱着祝棉,示意他們仨跟上,往車庫走去,“開我的車,繞環城線開。”
沈蘊坐上主駕駛,陸景陽上了副駕給他調導航,祝淮抱着祝棉坐上後排,盛頌桉緊跟上去把祝棉的腿摟到懷裡,溫熱掌心慢慢揉按着他的小腿肚。
邁巴赫漸漸駛離别墅,一時間沒人說話。
祝淮注意聽着祝棉的呼吸聲,直到慢慢變得平穩悠長,才總算是放下心來。
“棉棉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祝淮注意到三個男生都有些緊張地瞬間看向他懷裡好不容易睡着的祝棉,慢慢搖了搖頭,“沒事,輕聲一些就好,他這時候會睡得很熟,說話不會把他吵醒。”
祝淮抿抿有些幹燥的薄唇,帶着些回憶的悠遠,慢慢開口:“棉棉十歲的時候,突然添了個夢魇的病症。你們四個一直在一起,應該記得,棉棉小時候是很好動的。”
三個人點頭。小時候的祝棉淘氣得很,尤其還被媽媽送去學過兩個月的跆拳道,回來之後更是經常揍得他們仨毫無還手之力。
祝淮微微勾唇,一個很短暫的微笑。
他繼續講:“可是十歲那年,有一天晚上,快要到他睡覺的時間,他突然抱着枕頭跑來我房間,問我:‘哥哥,今晚能和你睡嗎?’”祝淮停頓了一秒,接上,“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棉棉那段時間在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