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陽差點被吓得站起來,被十歲祝小棉摁着揍的陰影頓時襲來。
“有人把你水杯撞灑了怎麼辦?”祝棉問他。
“再接一杯?”陸景陽小心翼翼地試探。
祝棉點頭,接着問:“那那個人衣服濕透了怎麼辦?”
“把我衣服給——哎呦!”陸景陽慘遭語文書重擊腦門。
祝棉就知道這傻子會這麼說,抽走了盛頌桉遞到他手邊的作案工具,睨他一眼:“小樹同學,你回答吧。”
盛頌桉怎麼也沒想到這把火能燒自己這來,他看了看祝棉的神色:眼睛微眯,粉粉的唇被抿緊——棉棉在思考!!!
這居然還是個有答案的問題!他以為公主鬧着玩呢。
“......我決定,我将報警。”
祝棉無語了,但盛頌桉像是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眼睛都放光:“對啊棉棉,一個人撞我,他的衣服怎麼會濕呢?正常人看見接水回來的同學,不都應該避着走嗎。”
“所以——這就是在碰瓷!”盛頌桉以離譜的答案推出了正确的過程,得意地瞥一眼陸景陽,嘲諷道:“識人不清的大好人?”
這時候倒有心思調侃,夢裡被設計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清醒?狐狸精!
祝棉腹诽。
沈蘊問他:“怎麼了棉棉,突然想要問這個。”
巧克力像大樓是客觀原因,所以祝棉會提出來。那麼水杯翻灑也有原因,不然棉棉為什麼會問?
十級棉學家沈蘊(自封版)推理。
祝棉在糾結要不要把那個夢說出來,可萬一真的隻是個噩夢呢?但又萬一,那些傷害會真的發生呢?
他不安的神色被每個人看在眼裡。三個人交換視線,瞬間裡都思考了很多事。
“如果......如果接下來我說的這件事真的發生了,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們。”祝棉最終還是開口了。
祝棉不相信,相處時間幾乎占據他們現在人生的三分之二的這幾個人,真的會像夢裡那樣不堪。
三個人洗耳恭聽。
祝棉示意他們靠近些,幾乎是頭碰頭的距離,溫熱的香氣從紅潤唇間溢出些許,三個男生不由得一晃神,“三天後,會有一批轉校生。”
聽清内容的瞬間三個人一愣。
很沒由頭的一句話啊!他們家裡都沒給秀和捐樓,也沒入股秀和,棉棉從哪聽來的這個消息。
看清他們臉上的迷茫,祝棉說出來自己都想笑:“這就是我做夢夢到的。”
陸景陽也想笑,但憋住了,因為他看祝棉一副真的很認真的表情。
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對彼此的了解簡直是對方轉身就知道要露什麼顔色的尾巴。
因此更知道祝棉此時是真的認真,想想祝淮跟他們講的祝棉小時候的詭異夢魇,就都信了八分。
盛頌桉神情嚴肅,難得正經,看着祝棉,“那咱們就等一等。如果真的有轉學生,那我們再商量對策,但如果沒有......”
他伸手把調皮躍到耳前的一縷發絲給祝棉别回耳後,挑一下他下巴尖,“那就别再去想,不要為了不必要的事勞心費神。”
沈蘊和陸景陽也輕輕拍拍他手背。
祝棉呆了一會兒,抿嘴笑了,清純漂亮的臉上這幾天第一次真正恢複生機,他回:“嗯!”
也許是怕他們等久不耐,又或許是幕後的某個角色迫不及待,總之,這場大戲粉墨登場得比他們想的還要早。
上課鈴打響,班主任走進高二八班,環視一圈下面坐着的學生,沒有直接講課,而是先宣布了一件事情:
“今天下午,秀和高中将會迎來一批新同學,下午三點将在禮堂召開歡迎大會,高二年級的全體同學都要參加。咱們班那節數學課改為自習。”
不同于其他同學的歡呼雀躍,祝棉四人心底都是一片驚濤駭浪。
另外三個人震驚祝棉那個夢真的成為現實;
祝棉則死死掐住手心,驚駭于為什麼時間提前了這麼多,他還什麼都沒有準備......
突然,冰涼的拳頭被大掌包住,盛頌桉溫柔地一點點舒展祝棉僵硬的手指,轉頭和他對視,揚起唇角,無聲但堅定:别怕。
盛頌桉看着祝棉的肢體松緩下來才放心轉正身體,擦拭幹淨祝棉剛剛瞬間沁出的冷汗,眼底一片黑沉,長直睫毛垂着看不清神色。
今天下午,到底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