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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什麼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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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漁期你釣個鬼!大不了我釣來還你!”

這是未雨他們聽到兩人吵架的最後一句。

孫晟突然歇氣了。

他饒有興緻的看眼田桑。

将書工整放回竹匣裡。

接着就命未雨去取兩根魚竿來。

“就依你!隻需将昨日放掉的魚釣來還我,便可兩清!”

田桑不敢置信,“就,這麼簡單?”

孫晟笑意颔首,從容落座,“否則,戚威送你的金銀都給我還回去!”

田桑癟嘴,斜眼瞪着他,别無他法。

未雨取來釣竿。

又去旁邊的土裡刨了些蚯蚓。

分成兩撥,交到二人手中。

田桑小時候每每放假回到外婆家。

都跟小夥伴去河溝裡釣魚。

在國外留學時也曾揚帆海釣。

算是見過些釣面。

所以,在她看到手中那枚粗制的古代魚鈎時也沒露怯。

魚竿的結構和現代相差不大。

隻是不那麼精細。

接近魚鈎的地方綁了個小鐵球。

魚線是細麻搓的。

浮漂是高粱杆做的。

她比着魚鈎的尺寸。

熟練地将蚯蚓截成段穿上去。

魚鈎貫穿蚯蚓而不亮鈎。

最後她滿湖尋摸。

就在東邊。

孫晟對面尋了個地兒落了窩。

她熟練的将竿抛出。

魚鈎随鐵球迅速下沉。

中途将魚線拉起兩回。

調整好魚鈎下沉的深度。

等她做完這一切看向對岸。

發現孫晟才将蚯蚓穿好。

她面露微笑。

偷偷往白果果那兒瞥一眼。

心裡樂開了花。

轉而緩緩舒口氣,直眼盯着浮漂。

隻看今日微風無雨。

遠山細絲飛流,近處水車輪轉。

老黑不追鴨子了,在柳樹下刨坑。

丫頭坐在木台邊。

‘叽裡咕噜’哼着她常哼的不知道什麼調。

又看到胖鳥落在缸邊喂魚。

回頭看看自己的浮漂。

似動非動。

她開始緊張起來,更專心盯着那漂。

突然有魚從水面蹦出來又落回去。

就在她的浮漂附近。

看個頭得有二兩。

田桑滿意的笑了,成竹在胸。

再看孫晟那頭,始終風平浪靜。

一絲水紋都沒有。

突然,浮漂動了,使勁往水裡拽了一下。

田桑把準時機,用力一扯。

一注水花跟着閃亮的魚鈎沖水而出。

沒魚,鈎也空了。

田桑并不氣餒。

又綁了蚯蚓,還抛到那個位置。

遠觀孫晟,湖面平平。

魚又咬鈎了。

這次田桑多等了幾秒。

眼見着魚線越拉越遠,鈎越拽越深。

田桑攢勁奮力一拽。

可還是沒魚。

如此七八次,都落了空。

不知是不是同一條魚,三番五次的在田桑的魚線旁上蹿下跳。

期間,眼看孫晟已經釣起兩條了。

她好似看到孫晟向她挑了道眉。

卻又看那魚就在田桑的浮漂邊蹦來蹦去。

就是不上鈎。

田桑急了。

将魚竿一撇。

撸起褲腿衣袖就要往湖裡沖。

春芹急忙過來抱住她,“阿姊莫沖動,這水可深!”

田桑卻摩拳擦掌,盯着那上蹿下跳就是不上鈎的魚,鼻孔冒氣喊着:“它挑釁我!你莫拉我!那個龜兒子的臭魚肯定在嘲笑老娘,看老娘不下水活捉了它來炸了下酒!”

未雨主仆在對岸笑得前仰後翻。

中途孫晟又扯上來一條。

這條至少得有半斤。

田桑觑眼看着他倆,突然不跳了。

她轉頭問春芹:“表妹呢?怎麼這兩天都沒見到她?”

春芹攤在草地上,喘着粗氣,連連擦汗。

“去,去廟裡了,家主讓郝家女郎代她去廟裡給咱郎君祈福去了,近日怕是都見不着。”

她想着今日怕是釣不上來魚了。

本打算找表妹來攪攪場子。

可那丫頭關鍵時刻居然不在。

就在她悶頭想轍時。

湖面有個閃亮亮的東西朝她漂來。

長條狀,好像是根黃色的木棍。

巧的是,孫晟也發現了木棍。

他神情驟然嚴肅。

給未雨使個眼色。

就看未雨盯着湖裡的木棍着急往這邊趕。

田桑瞄到了天機。

她的魚竿恰好能夠到木棍。

水流也向着她。

所以在未雨趕來前,田桑搶先一步拿到了木棍。

田桑不許未雨靠近。

拿到手裡才發現那不是跟木棍。

是根圓筒形的黃布包。

布包上刷了一層桐油漆。

飄在水裡經陽光一照,這才顯得亮晶晶的。

田桑不顧未雨的阻攔,奮力将黃布扯開。

裡面并未浸水,竟是個竹筒。

筒蓋用蠟封實了。

外層的竹青被刮去,也上了一層桐油漆。

田桑在姚頌那兒見過。

是裝信的信筒。

“田桑,那是給郎君的信,你不能拆!”

“什麼信?楚雲兒寫的?”

田桑故意拿捏,說完就将竹筒拆了。

果真是一封信。

信上别了根灰白的羽毛。

信紙馨香,上面還有灑金。

可裡面的字,筆觸飛揚,沒标點沒署名,落款更像是棵怪樹。

總之,田桑一個字也沒看懂。

她眼咕噜轉兩圈。

威脅未雨告訴她裡面寫了什麼。

否則就将信撕了扔回湖裡。

未雨萬分情急。

信的内容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隻說那叫郵筒傳書。

寄信的人應該是孫晟的舊友。

他們各居天南海北。

見一面着實不易。

早年得見時,因為孫晟家就在贛江邊上。

所以跟他的約定就是以郵筒的方式傳信。

就是将信放在竹筒中,浮江而下。

若收到信,那便是天意。

一般都是普通的問候。

若是相約見面。

在收到信時,還能在信裡約定的時間趕到約定地點。

那就是天大的緣分。

“郎君已經三年沒收到他們的信了。所以,萬一信裡不止問候,而是相約見面,那可不敢耽擱,你快還給郎君!”

田桑暢快一笑,“這不就是古代版的漂流瓶嗎!真有意思!沒想到,那個陰氣重又傲慢無禮的家夥還懂浪漫!”

田桑沒有半點為難。

将信裝好,小心還給了未雨。

沒刨根問底。

因為她心中又有了别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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