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收下你？條件呢？”

“三件事。”崔讓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會幫你做所有事，觸及底線的除外，相對的，你要在必要時給我善後；第二，野爐通往城主府邸的暗道、野爐的一切通行和必要的調度權；第三，”

“據說藥鬼曾經以稀世雪蓮為藥引，配以秘法密器，煉制過一味‘雪上川’，事成之後，我要這個當報酬。”崔讓直視生南星。

生南星右眼微微眯起。眼前的男人遠比自己想的知道的多，而以他的潛行的本事，确實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破壞蘇明的布局，甚至可以說……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他簡直就像是影子一樣，無聲無息，又有着分外卓越的探查能力。這樣的人要想潛入上雲道内府，毀掉蘇明的羅織錦簡直輕而易舉。

沒了羅織錦，蘇明的一切言令都會被視作謀反，到那時，蘇明自己焦頭爛額，對野爐進一步的侵蝕也将不得不停下。

生南星露出一點笑意。蘇明自己肯定也沒想到，當年逼着城主賜發的羅織錦給他帶來無兩風光，有朝一日也會變成他的桎梏：“雪上川是世間奇藥，常人服下少說也能延年益壽，武者服用則能大有精進，傷者隻消半粒就能經脈複原，還能溶于骨血，解世間百毒。我煉了七年也才有那麼兩顆，野棠集上都買不到的好東西，憑什麼給你？”

崔讓不避不閃：“因為你的計劃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我不清楚上雲道想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你的藥師都被蘇明捏在手裡。沒了他們，野爐必然名存實亡。你覺得‘篩子’這個比喻，是不是恰當得精妙絕倫？”

“你很有自信啊，”生南星表情變得的嚴肅：“要是失敗了，你的命可不值錢。”

崔讓聞言，知道自己已然詐出藥鬼真話：“這就不用您費心了，倘若真有我非死不可那一天，我定會先把這裡攪得天翻地覆再死。”

身後傳來開門聲。崔讓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猛回頭，隻見一片白色急急朝面門襲來！他腦袋一偏，堪堪躲過。生南星見偷襲不成，一臉沒趣地擺了擺手：“沒意思，跟我個大夫的打都這麼認真，恃強淩弱啊。”

“我還以為你要過會兒才回來，”生南星回頭看他，眼睛裡閃過一絲促狹：“畢竟你就差把眼睛粘在你那位病怏怏的小朋友身上了，還以為你舍不得放他自己呆着。”

崔讓不語，略微偏了偏頭，沒什麼表情，顯然不打算多言。

生南星見逗弄他不成，學着少女的模樣聳了聳肩：“你太無聊了。”

“刀好用就夠了。”

“唔……覺悟不錯。”生南星點點頭：“你上次來時被幻道迷了神智，後來可有再去過？”

“還未。”

生南星随手掃開桌子上的雜物，騰出一片地方，鋪上宣紙，一邊說一邊開始寫寫畫畫：“野棠集還有三個月，我今天把陵城的幻道畫給你，能不能在野棠集開集之前摸透，就看你的實力了。我會給你準備一些丹藥，能幫助你更快地适應幻道造成的幻覺，不過，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崔讓挑眉：“你用什麼煉的？”

生南星依舊埋頭繪制：“當然是我最喜歡的漂亮少女的心間血啦。”說完，她擡頭看了一眼崔讓吃了耗子一樣難看的表情，“哧”一聲笑出來：“這樣就不行了？”

崔讓回複平時那副陰郁的表情：“我在想，那些東西吃下去之後我會不會半身不遂。”

“哦呀，你還怪聰明的。”生南星故作驚訝。

或許是圖紙的繪制恰好到了困難處，生南星諷刺一句就沒再吭聲，室内又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