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方見墨所表現出來的弱智行為，13班的同學們其實是半信半疑的。

别怪他們信，主要是方見墨表現得太真了。

别人問他買那些書幹什麼，他脫口而出“當然是學習”的樣子，不像是演的。

而且，他也沒理由要演。

也别怪他們疑，本來他們都快信了，但是又有方見墨原本同班，現在又同在13班的同學現身說法：

我們跟他同班過一年，雖然關系并沒有特别親近，但對他也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方見墨他成績的确不是很好，每次考試總是包攬他們班倒數第一，但是，他絕對沒有弱智到連基礎知識都不會的地步。

其他的不敢說，至少拼音、常用字、基礎數學這些肯定是會的。

至于他為什麼要買那些書？為什麼要說用來學習？

誰知道，沒準他是個好哥哥或者好叔叔什麼的，想親自給自己的弟弟妹妹或侄子侄女啟蒙，所以自己先買書來看，才好教他們。

又為什麼說那些容易讓人誤解他是弱智的話？

沒準是想逗你們玩，誰知道你們當真了。

說得有理有據，聽着很有道理。

但是有一點，他們還是不理解，方見墨他連自己的學習都不想搞好，真的願意為了給弟弟妹妹或侄子侄女啟蒙而看書？

有點不太現實。

對于一個學渣來講，他們可能甯願買買買、送送送，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喜愛，都不願意碰書本一個指頭。

這次，原本信誓旦旦說方見墨肯定不是個弱智的同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吐出來一句“誰知道呢”——略微不服氣，但又說不出反駁的理由。

見連對方見墨有一些了解的人，都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點，他們更是無法分辨了。

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還是眼見不一定實，耳聽不一定虛？

一時之間，同學們都陷入了糾結中。

直到現在，方見墨與物理老師的一場對峙，讓他們如撥雲見日，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原本看到方見墨被老師點名，質問為什麼不寫作業時，他們還為他捏了一把汗。

他們還以為他會被說得垂頭喪氣，誰知道他淡定得很，反而三言兩語就把物理老師給氣得要死。

還順便把他們給笑得要死，還不敢笑出聲，差點笑出内傷。

他那三句話，“同學不給我抄”“不會”“老師我可以坐下了嗎”，簡直是太神太有梗了。

還有那一句“噢”，那不為老師怒氣所動的從容，這心理素質，不愧是敢不交作業的人。

這機靈、這心智、這沉着、這應變能力，這樣一個人，試問，哪裡像一個弱智？

至于他買的那些書？自有他的用處。

他說的那些話？也許是随口胡說八道，也許是想逗他們玩。

反正肯定不是因為他是弱智。

這一刻，他們不再被表象所幹擾，就像透過枝橫交錯的僞裝，看到了事物的本質一樣，看清了方見墨這個人。

方見墨不知道自己的弱智人設即将崩塌，他正将笨笨摟在懷裡，教笨笨學數學呢。

笨笨乖乖地窩在方見墨懷裡，雖然沒有實體，方見墨卻感覺自己懷裡暖暖的、沉甸甸的，他能感知到笨笨的存在。

前面教了笨笨1~5及其加法，笨笨已經會了，現在輪到6~10及其加法了。

教學進展得有些不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