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郁側頭,盯着雲眠的側臉,同樣認真道:“我喜歡你,所以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反之也成立。”
這場雨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雲眠在心裡想着。
雷聲不斷,便利店老闆關閉了所有窗戶,探頭掃了眼遍布陰霾的天空,幹脆利落地拉上了窗簾。路上也沒什麼人,有傘的沒傘的都匆匆趕路,這樣的暴雨天,似乎默認了甯靜。
反之也成立。雲眠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好巧不巧,遲郁不懂她的暗示,卻給了她明示。
她一轉頭便對上遲郁的視線,目光一滞,便是他的傷口,淅淅瀝瀝還在冒着血。雲眠心想,這種小傷口她一般幾分鐘就不流血了,遲郁還挺細皮嫩肉的。
她起身,敲響了便利店的門,在老闆震驚的眼神中買了瓶酒精,随後又幫老闆拉好了窗簾。
遲郁仍然坐在原地,盯着她一步步地走來,像要把她盯穿。
雲眠攤開手:“我幫你塗,還是你自己來?”
“我自己……”遲郁伸手準備接過,又縮回了手,“你幫我。”
雲眠失笑,動作很輕地給他塗着酒精,一下又一下。
遲郁沒閉眼,也沒移開目光,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正在雲眠準備發作時,他突然開口:“你……是不是沒有回宿舍。”
雲眠動作一滞,有些不自在,故意沒去看他:“為什麼這麼說。”
遲郁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竟然勾了下嘴角:“我猜的。”
但卻一副勝券在握了如指掌的表情。
雲眠莫名有些不爽,手上動作偷偷加重。
遲郁仿佛全然沒感覺一樣,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其實,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說這句話時,他臉上竟然有點紅。
雲眠擦了最後一下,低頭拆創可貼,随口問道:“哦?為什麼?”
“……不知道。”遲郁猶豫了一下,“我總是下意識等你的消息,哪怕你不怎麼給我發。”
他聲音恹恹的,意思卻不老實,暗示意味滿滿:“我知道,我沒有讓你主動給我發消息的身份,可能在你心裡的地位也不重要,有時候你也不回我……”
“诶。”雲眠随意給他糊上了創可貼,歪的,在他臉上卧着顯得有點兒好笑,但她還是繃住了表情,生硬道:“說得有點過了吧。”
遲郁說話怎麼茶裡茶氣的。
她得給他糾正一下。
雲眠道:“我們又沒什麼關系,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
遲郁問道:“類似于什麼事情?”
雲眠思索了一會兒,舉了自己的例子:“比如,平時我在做燙花,有時候去舞室練舞,最近打算參加中國舞比賽,但是伴奏的鋼琴曲太單調了打算自己改編……這種事情吧?”
遲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挑了她的話,重複道:“鋼琴曲太單調?”
雲眠一愣:“對啊。”
“你說的中國舞比賽,是首都舉辦的那個?”
雲眠皺了下眉:“……對,你怎麼了解這個?”
遲郁擡頭:“我給你伴奏吧。”
為了方便給他塗藥,雲眠剛才站了起來。此時遲郁一擡頭,兩人視線恰好交彙。
她下意識想拒絕,可下一秒便覺得,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
比賽是現場表演,現場彈奏鋼琴的效果一定比她放錄音的效果好。而她認識的人中隻有遲郁會彈鋼琴,原本她打算自己彈的。
思索了半晌,遲郁也沒打擾她。雲眠終究肯定了這個主意,點頭道:“好。”
遲郁似乎并不意外,向她靠近,笑了一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雲眠向他伸出手,突然道,“但是先說好,我們現在是單純的搭檔關系。我喊你你就要來訓練,不能有個人情緒,不能因為我不回你消息就不來訓練……”
遲郁毫無防備地被她攥緊手,聽她說完,聲音含着幾分笑意:“好的,搭檔。”
雲眠和他對視,手上用力将他往前拽了一下,伏在他耳邊輕聲道:“……也不能像今天一樣,發朋友圈勾引你的搭檔。”
看着遲郁愣住的神情,雲眠心下得意。可未等她偷笑,遲郁便湊近了她,聲音低沉又沙啞,學着她的語氣:“那你也不可以,未經允許親你的搭檔。”
“畢竟我們沒什麼關系,對吧?”
“曾經的,親嘴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