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坐一會,也沒什麼可聊的,宋長生其實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無波,應該說是任何人被表白了,哪怕宋長生再榆木,也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他覺得自己需要一點時間。
兩人就這樣相處了大半天,早晚要走,這也不是什麼會客廳,宋長生已經竭力想讓相處狀态回到最初了,隻是樓七月根本不給這個機會。
宋長生捏了捏眉心:“我不是那個意思。”
“呵呵,那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特别的意思。”
樓七月似笑非笑看着他,然後突然上身前傾,湊得很近:“你總有别的意思,說清楚,我怕我又哪裡沒聽明白,你又莫名其妙不高興了。”
七月份的新疆很熱,市區的溫度很高,樓七月的短袖也随着身體的動作也微微向下收緊,展露出了他強悍鮮明的肌肉線條,喉結往下和鎖骨的連接處突起的骨骼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樓七月的喉結上下一滑動,他清楚地看見宋長生在他靠近的一瞬間有些僵硬,那雙淺色的瞳孔莫名震顫。
不要急,不要急,他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坐了回去。
宋長生很快就收回了那點遲鈍的錯愕,語調十分平緩:“别糾結那些文字遊戲了,你想留着就留着,想走就走。如果你是想說别的事情,抱歉,我暫時不想談。”
“行,不聊就不聊,你總有天要跟我談這個事情的。”樓七月向來很自信,他笃定地下了結論,然後簡潔地說:“過兩天來找你。”
“好。”
宋長生起身上樓,三分鐘後又下來了,手上拿着一沓相紙,那是拍立得拍的,他揀了幾張還不錯的拿下來,遞給樓七月:“相機裡的等我打出來再拿給你。”
樓七月伸手接過,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宋長生視線躲閃了一下,也坐下了,哈吾勒湊過來看,三個腦袋還挺和諧。
廚房裡,張王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老王,你說這樓總真是小宋的朋友啊,還真是意想不到。”
“可不是,小宋來這麼久了也不見哪個朋友,原來是小樓啊,人家工作忙,你看這一閑下來,倆年輕人不就同行了?”王京川擠了點洗潔精,開始搓抹布,順帶把竈台給擦擦,“我看小樓人也挺不錯的,這兩天我多買點菜,要是人再來,不管出去吃還是在家吃也都方便。”
張然然沖碗的手一頓,笑道:“老王,你是真的把人家當來蹭飯的了?”
“樓家家大業大的,你可别過度熱情把人吓跑了,不過咱們要能有點合作,倒也不錯。”
“對了,樓總是人小宋的朋友,小宋人不錯,你還是把握點度。”
王京川說:“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真覺得小樓挺好的,更何況都是年輕人,聊着聊着,聊點業務怎麼了。”
一方面是人情,一方面是利益,毫不沖突嘛。
樓七月剛剛也提了兩句 ,都是人精,更何況還算半個朋友了不是?
張然然把碗放進消毒櫃,伸了個懶腰,敷衍道:“你說什麼是什麼了,老狐狸。”
“啧,你這姑娘咋說話的……”話音未落,樓七月的聲音傳進了小廚房:
“王哥,我還有事,先走了,有機會再聚!”
“怎麼就要走了?”王京川急忙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晚上我做東,咱們出去吃啊。”
樓七月爽朗一笑:“下次吧,我晚點還要回公司一趟,王哥你别送了,宋長生送我就行!”
打了招呼,樓七月拎上哈吾勒就要走,宋長生跟在後邊。
越野車在宋長生面前刹停,車窗慢慢落下來,哈吾勒不舍地跟宋長生說了再見,樓七月反倒是一句沒說,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眼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