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人還有一口氣,還是認識的人,且見到她時,第一句話便是要她别報警。
這着實難倒鹿仁了,她不想多管閑事,但不代表她能眼睜睜看着景光失血過多身亡。要是事後警察查到她見過他,會不會又請她進局子?答案是會。
于是已經拿出手機的鹿仁删掉了已輸入的數字,猶豫了幾秒還是走進了小巷。
“要叫救護車嗎?”
還有一絲意識的景光認出了眼前的人是穿常服的鹿仁,因疼痛和失血過多到開始模糊的意識,硬生生擠出一句話。
“不...不用管我、”
說完就想強撐着站起離開小巷。結果剛站起,所剩無幾的體力還是耗盡了。
好在鹿仁一直關注着景光的情況,眼疾手快扶住了撐牆走的景光。别小看成年男性的體脂率了,光是支撐住景光半邊的體重,鹿仁就覺得她快被壓垮了。
意識尚在的景光也被鹿仁的舉動吓得清醒不少,也是這樣,鹿仁才沒被景光的體重壓垮。
“不是、我不是讓你别管我嗎?”
即使景光知道他暫時是安全的,也不代表他想讓無辜市民受牽連,更何況是認識的人。
對于景光的内心活動毫不知情的鹿仁調整好呼吸,咬着牙說出了不合時宜的話。
“這種情況不管你才糟糕吧...渡邊君。還有,我的力氣不大,你千萬别暈過去。”
腦回路沒轉過來的景光試圖理解鹿仁這句話中表達的意思,比他理解更快的,是鹿仁的解釋。
“你要是暈過去,醒來就會發現自己在醫院接受警察的調查了...”
聽到關鍵詞的景光下意識繃緊了神經。如果現在的他還是體力充足的情況,那扶着他的鹿仁就危險了。
尚未察覺到自己與危險隻差一步之遙的鹿仁,則是在為剛才自己說過的話打補丁。
“要是你因為失血過多死了、被其他人發現上了新聞頭條,那見過你還知情不報的我、可就成為頭号嫌疑人了。”
不知怎麼的,景光想起了鹿仁在公園時和他說過的話。
她說,希望世界上多點好人。大抵是出于這個原因,她才這麼做的吧?
想到着,腹部還殘留着中彈疼痛的景光笑出了聲,因笑牽動了受傷的部位的疼痛,讓景光清醒了不少。
“知世桑...你真的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
任誰都能看出這種情況的他,和“好人”一詞扯不上任何關系。即使如此,鹿仁還是過來了。
暫時沒有心情和精力和景光打辯論的鹿仁調整好扶景光的姿勢,說着和現在的話題毫無關聯的事。
“有什麼等你沒事後再說,還走得動就走兩步,我家...有個簡易的醫藥箱,應該能派上用場。”
“或者你想去宰你不償命的私人醫院?就是距離有點遠。”
其實還有第三個選項,就是鹿仁替景光打電話給他信得過的人來接他。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合的鹿仁太緊張了,以至于忘記了還有一個于她和景光而言都安全的方案。
好在景光的意識還清醒,近幾年遇到的緊急情況也不少,想起了事後會來接應他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因為一些關系,現在已經脫離了組織,化名為沖矢昴。兩人的關系在組織時就不錯,現在繼續來往,也是有着共同的目标。
而且現在的赤井秀一,即使見到鹿仁也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都不用...隻要到達我說的地方、就會有人來接應我。”
聽清了景光說的地名的鹿仁,快速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路線,覺得他的方案還可行。
“那請保持清醒,我們要出發了,渡邊君。”
扶着景光在小巷裡穿梭的鹿仁無數次慶幸,慶幸現在是沒什麼人會在意的小巷的夜晚。即使偶爾遇到在小巷裡親親我我的情侶,他們也隻是把鹿仁和景光誤會成同樣在尋找刺激的夥伴,還會回避。
換做平日的鹿仁,百分比會和人解釋。但這種情況下,這種不會對自己聲譽造成影響還能減少麻煩的誤會不能再合适。
直到鹿仁扶着景光到達他說的地點,站在原地焦急等候的男人看了過來。
隻需一眼,赤井秀一便明白了現狀。但鹿仁還在場,他不方便多問,隻能急忙從鹿仁手中接過即将昏迷的景光。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你回去注意安全。”
恢複了沒有負重情況的鹿仁松了口氣,确認景光還活着,她呼出一口濁氣。
“好的,你們也是。”
至于鹿仁為什麼不和赤井秀一多說幾句,當然是因為她知道眼前的兩人不是普通市民。
知道的越多,她今後的生活就越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