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來編織蓑衣,自然也能用來制作容器,不過現場編個包出來有點趕,花時安隻好用藤蔓穿過葉鞘四個角,做了幾個簡易小網兜。
回頭藍莓裝滿把四個角收起來捆好,比樹葉牢固得多。
夕陽的餘晖散盡,花時安與獸人趕在天黑前回到巨杉樹下。
原以為他們回來得最早,不料還沒走進樹洞就看到了坐在洞口角落的木族長,以及他身前擺放的食物。
也是收獲滿滿的一天,去掉外殼的闆栗和清洗幹淨的馬齒苋比昨天更多。木族長手邊還放着兩種與之不同的小野果,花時安一眼就認出來了,分别是南酸棗,黃果茄。
“你們回來了!安,快來,看看這兩種果子能吃不。”
剛走進樹洞,木族長急忙與花時安招手,坐在樹洞裡面的朗也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喊他辨認果子。
多一種食物就多一分希望,花時安理解,快步走上前。
手中鼓鼓囊囊的棕片包裹放在地上,花時安從木族長手裡接過一把野果。入口的東西不能看一眼就下結論,他特意選出一顆表面光滑的金色圓果,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怎麼樣怎麼樣,”獸人朗等不及了,眼巴巴地看着花時安,着急忙慌道:“這果子我找的,聞着可香了,應該能吃吧?”
聞着是香,一股熟蘋果的味道。
花時安将果子掰成兩半,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與辣椒籽極為相似的籽,遺憾搖搖頭,“這叫黃果茄,有毒,不能直接食用。”
其實是一味中藥,但懶得解釋了,用得上的時候再說。
“啊?真不能吃啊?”朗笑意凝固在臉上,無比失落。
花時安朝他笑了笑,繼續看另一種果子。
淡黃色的果子熟透了,捏着軟乎乎的,像軟柿子。
聞着幾乎沒味道,花時安撕開果皮抿了一點果肉,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南酸棗,可以吃,但不能吃多了。裡面有個核,吃的時候注意一下,記得吐了。”
“哇,可以吃!什麼味兒?好吃嗎?”獸人一掃陰霾,麻利地抓起一顆酸棗,學着花時安的模樣撕開果皮。
花時安看着他将整顆酸棗丢進嘴裡,一本正經道:“酸甜可口。”酸的懷疑人生,可有可無的甜……
細膩嫩滑的酸棗丢進嘴裡,獸人目光有一瞬間的呆滞。
真正嘗到酸棗的味道,朗眉頭不受控制地皺了起來,整張臉愈發扭曲,“啊呸呸呸,我的個獸神啊,這、這什麼鬼東西,好酸好酸,要命了!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獸人的哀嚎響徹樹洞,木族長被吓了一跳,急忙與花時安确認:“安,這果子真能吃?”
“能吃,隻是有點酸,不用特意去摘。”
“呸呸呸,何止有點,這果子簡直酸掉牙!”
……
吃飽喝足,花時安從帶回來的棕片捆裡抽了兩張出來,平鋪在自己睡覺的小角落。棕片還未幹,摸起來有點潤,但比起冷冰冰硬邦邦的泥地,它已是席夢思。
其他獸人有樣學樣,一捆棕片很快就被瓜分幹淨。狼多肉少,動作慢的獸人沒搶到,委屈巴巴地癟着嘴,像是快哭了。
睡覺是睡不了一點,花時安剛把“床”鋪好,坐在洞口的木族長就叫他過去說事。獸人勇也坐在洞口,原以為叫他過來聊搬家,但剛剛走近花時安就看到一堆石頭。
大大小小的石頭形态各異,有内裡凹陷下去,像碗一樣的石頭,也有平整光滑,薄而結實的青石闆。其中個别石頭有明顯的打磨痕迹,顯然,這是族人撿回來制作器具的原材料。
從沒接觸過石器,這方面花時安也不太懂,木族長讓他看,他就真的隻能看看,提不出什麼建議。好在部落本就使用石器,日常器具、工具都會制作,問他也隻是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想法。
搬家一事雖遲但到,沉甸甸的青石闆放回地面,木族長望着洞外幽靜的森林,如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剛才吃飯的時候和獸人商量了一下,搬到河邊住這個事呢,我們都覺得可行。”
“這樹洞也挺好,又大又寬敞,可我們人多啊,所有人住在一起還是擠了點。再說雨不會一直下,我們需要水,靠近水源安家更合适。”
“我也這樣想。”勇附和道。
木族長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勇,又看向花時安,“不管是住一個樹洞,還是各住各的樹洞,我們始終是一個部落,一個集體。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危險,隻要我們一條心,總會渡過難關,越來越好。”
“你們是好孩子,是有能耐的年輕人,這段時日辛苦你們了。等忙這陣子,部落安穩下來,該歇的歇,該玩的玩。”
花時安聽懂了,繞這麼大個圈子,木族長就是想說:
搬過去分開住不能隻顧自己,得帶着族人,和部落一條心。
他在害怕,害怕無法帶領部落走出困境,害怕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付出太多,因此抛下沒有勞動力的累贅。
其實想多了,即使最困難的時刻,獸人從未想過抛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