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的叫賣都沒我的吆喝聲有精氣神,不管攤販還是路人都紛紛朝我的方向看來,就連一些馬夫都愣住了,奇怪地飄來視線。
迪奧驚得嘴都合不上,連忙爬過來抓住我衣角:“女人,你幹嘛啊。”
“賺錢啊。”我十分淡定地坐在原地,手握成圈朝着集市的人群播放我的大嗓門,“算命咯,不管你是算何時娶老婆還是母豬下崽還是地裡啥時豐收,隻要你想沒有算不到!十銀币一個問題!”
迪奧嫌丢臉,盤腿坐好之後往我身後躲去,我順勢用外袍蓋住了他,他也不再動彈,生怕熟人看到後鬧笑話。
有些好奇的人圍過來看了看,但始終沒有人付出那十銀币問問題。笑話,這裡可是非富即窮的倫敦,貧富差距巨大,富人看不上這地方,窮人更不可能花十銀币算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不會有人付錢的,他們更甯願去不要錢的教堂祈禱。”
迪奧在一旁縮着看戲,期望看着我出醜。
知道他不會信我,于是我小聲回複:“你看着,我今天必定能賺夠一百金币。”
我坐直身闆,視線飄忽不定,右手食指随意的在人群裡指出了一個面相兔頭麞腦的男人,大喝一聲:“嘚!我察覺出你是有緣人,讓我算算……”我假模假樣地掐着手指,念着模糊不清的法訣,實則是在偷偷問後面的迪奧,“幫幫我啦,既然一起出來掙錢那肯定是吃自己賺的糖果更甜啦。”
藏在外袍下面的迪奧别扭地動了動,但是沒講話。
我聽着人群逐漸發出疑惑争議,歎了口氣:他還是不願意信任我。準備發動替身回溯這個男人的時間。
本來是想讓迪奧跟自己說說這裡的市井閑談,自己再裝裝樣子做一個神棍,靠這一手賺錢。
也許能讓迪奧認定自己立的人設,把壞人形象做好,後續再做些什麼讓迪奧黑化的事情也合情合理。
既然迪奧不配合,那就隻能浪費一點時間發動替身了。
正準備比出手勢召喚替身,身後傳來細細的聲音,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算出來了。”我微微一笑,眼神犀利,“你曾經在法頓小鎮犯過盜竊對麼……哦,還是著名的賭徒,你的老婆無法忍受高昂債務而自殺。”
我看着那男人的臉色越發難看,迅速打量一眼他的全身,在衆目睽睽之下,我瞥着身後人翕動的嘴唇,準确無誤地念出了他口袋裡彩票的數字:“0,2,1,2,7,4,6,你口袋裡的票根是這個數字吧。”
衆人把目光集中在那男人身上,他顫顫巍巍地抽出彩票,竟然真的一模一樣!
“怎麼做到的……”
“真的是神嗎!”
“大人,快告訴我今日彩票的号碼吧!”
“我想知道我下日相親可否順利!”
“我家生的是男是女!”
……
我看着踴躍而來的人群,默默地朝背後比了個大拇指:幹得漂亮。
原體是從國外拐帶進倫敦地下賭場的,本就沒幾人見過,我帶着帽兜遮住了樣貌,更沒人能認出來。
所以,結合迪奧搞到的小道消息和幾秒鐘的時間回溯,穿到當場的其他人身上通過動作記錄信息,這樣同一個現場,我就可以知曉多人的信息,時間也可操控在短短幾分鐘。
搞定前面人之後,剩下關鍵信息隻用說一半或是天機不可洩露就可以糊弄過去,也不再需要用替身回溯了。
看着裙兜子裡越來越多的錢,沉甸甸的,還響的清脆,我的愉悅濫于言表:“迪奧快聽,全都是錢,這下把糖果店全包了都可以吧?還能給你買新衣服。”我掀開蓋住迪奧的外袍,欣喜地掂給他看,“看!如果每天都能賺那麼多錢,那我真的會是一個無比開朗的小女孩。”
迪奧警惕地來回看着周圍,我眨眨眼,問道:“看什麼呢,有錢不看看别處。”
“别嚣張,這裡魚龍混雜很容易……”他的紅棕色瞳仁突地變細,駭極地往後退。
?
我滿頭問号,扭頭看去——
來者是幾個男人,錢袋上還有那個地下賭場的專屬标記,我大感不妙,卷起裙邊把錢護住,一邊賠着笑臉:“幾位大爺是要算命嗎,哎呀真是不巧,今日算的太多,需要下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