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最粗犷的男人摸着絡腮胡,眯着眼睛打量着我和後面的迪奧,嗤嗤地笑了起來:“布蘭度家的孩子,還有這個女人……”他毫不溫柔地扯開我的衣領,看到了那個消除不掉的星形烙印,“那天在賭場裡引起動亂的就是你們吧。”
衣領狠狠勒住我的脖頸,一瞬間呼吸困難,我艱難地捉住他的胳膊,斷斷續續地說:“你想……把我抓回去嗎?”
“抓回去?不,得不償失。像你這樣的人,值更多的價值。”他放開我的衣領,高高在上地看着狼狽喘息的我,眼眸裡閃過一絲貪婪,“布蘭度欠了我們賭場不少錢,不是你一個奴隸就能抵消掉的。但若你能替我賺到錢,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什麼意思?”我問。
他讓了讓身子,視野瞬間空曠,有一個擠滿了人的地方喧鬧不已,我摸摸脖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還是要賭回錢是嗎?”
“你剛才賺到的錢我可以視為你的本金,不收回,你需要賺到本金一倍的錢,賺到了我就放你走。”男人一笑,丢了個錢袋讓我裝錢,随後率先走到了前方。
周圍的人看見來者紛紛散開,連還在桌上博弈的人都不甘心的走開。
賭台上,隻有那幾人掏出了錢袋,放在台面,等待着我的到來。
我慢慢收着錢,順手把幾枚硬币塞到身後的迪奧懷裡,“答應你的糖果,如果我沒回來就自己去買吧。”
衣服太貴了,先給他自己就沒本金了。
我收拾完錢币,從地上爬起打算與那男人決一死戰,但迪奧從我的身後走過,胳膊伸直攔住了我。
“怎麼了?”
“那家夥,納塔爾·弗朗,他是出了名的賭王,老千技術了得,你根本赢不了他。”他咬着下唇,小小的身體微微打顫,明明害怕卻還要擋在前面,“媽媽……就是被他赢去了賭場,日日勞累不得報酬,沒有休息,被父親和他活活壓迫緻死!”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悲憤使語句沉重,留在了耳畔。
我複雜地看着他,他也隻是個孩子啊。我摸摸他的頭:“沒事的,我不會被抓走的,我可是無所不能的魔女。”
“誰在乎你到底會不會被抓走!”他拍開我的手,搶過錢袋強忍着惡心,惡狠狠地瞪着我,“我隻是不想證明我跟父親一樣弱,僅此而已。”
好好好。我無奈地看着這屁點大的孩子往賭台走,就比桌子高出半截,坐上去腳還夠不着地。
實在很難想象,迪奧兩年後會長到185。
讓他自己玩去吧,大不了回溯時空把錢給他拿回來就是。我慢慢悠悠地湊近,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迪奧把錢袋子往旁一推,雙手交叉抵着下巴,十分老成地詢問對方:“玩什麼。”
“喲,小子毛都沒長全還來賭錢?回家去吧。”納塔爾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咬過手下遞來的雪茄,挑釁十足地沖着迪奧吐了一大口煙。
迪奧不耐地揮手散煙,從錢袋子裡抓出十枚硬币拍在桌上:“既然你不定規則,就由我來吧。”
他神情平靜,仿佛是在賭台上馳騁多年的老手,一手拿起旁邊的骰盅,在桌面熟練一滑,迅速将散落的骰子集中在了骰盅裡。
“啪。”他的眸子閃過一絲冰冷,小小的巴掌蓋在骰盅之上。
“一輪三次,一共三輪,骰子的各種玩法都可以,赢下一輪的人可以指定下一次玩法。”他把玩着骰盅,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态。
“哼,還是回家去吧。”納塔爾一臉不屑,懶得跟這個奶娃娃交流。
“還是說,你選擇認輸?”迪奧笑了,精緻的臉上傲氣十足,“好,付我十金币吧,在場的人都見證了,你納塔爾鬥不過我。”
我眼睜睜地看着那個比迪奧三個疊起來都高的大漢憤怒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面,聲音響的幾乎都能激起聲波。
納塔爾氣得不輕,扯着粗嘎的嗓子吼道:“你這個毛娃娃還敢看不起我,你父親看到我都要避讓三舍!”他大臂一揮,指向不遠處跟一個中年婦女一起嗑瓜子的我,憤然道,“本金10金币,一輪漲一倍,要是你輸了,就連着這個女人和贖身金一塊給我!”
我半片瓜子殼還沒吐掉,嘴裡含糊不清的:“迪奧,不用擔心,輸不掉的。”
本來就想着讓這孩子随便玩玩,反正也有替身作保障,輸是輸不掉的。
可是我看到迪奧回了頭——金色的發絲反着淡淡的陽光,俊朗的臉洋溢着自信,像神話裡的戰無不勝的神祇。
他無聲地比着唇形:我一定會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