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主教這個職位,暴風雨更願意将自己比喻成一面無痕棱鏡,别人對她祈求什麼,她就會相對應的給予什麼樣的安慰,從高官到無名小卒無一例外。年紀大的機祈求自己的機體報廢的年限來得再遲一些,尚在學院裡研究學問的機向她索取天賦,幼生體更多的是好奇地打量她,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超夢玩具。而那些達官貴人們,索取的更多更大。他們要平步青雲步步高升,更多的是要無盡的權利。總結下來較為普遍的是都要财,要權,要力——她對他們說什麼?
——普神會聆聽你們的願望的。
她隻是像曾經無數次一樣,低垂自己的光學鏡看着每一個個體,對每個機反射出他們自己想看見的東西。她的胞妹,躲在她的袍子裡,睜着她的光學鏡看着在她姐姐面前站起又跪下的芸芸衆生,她問暴風雨:姐姐,那你要什麼呢?
“我更希望你們能夠無憂無慮地長大,Lighting,這是我唯一的願望。”
她的姐姐低下頭雕,雙手輕柔地搭在她的肩甲上,然後把她抱起放在她的雙腿上。這樣的回答溢光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這不一樣,姐姐,想想你自己呢?”
溢光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不安分地在她的腿上揮舞起自己的小拳頭,暴風雨柔軟的指腹按住她的手,讓她乖乖地坐好,好像是認真思考了下,她撫上溢光的面甲。
“那——我希望這樣平穩的日子永遠持續下去。”
“為什麼?格鬥場的競技比賽不是也很有意思嗎?”
她歪着自己的小頭雕,整體上來說溢光的機體比起他們的親代,更像暴風雨多一點,性格也是——不過是曾經的暴風雨的模樣。
溢光像還尚處磨合期的她一樣,癡迷于在空中翺翔帶來的俯沖感。不一樣的是暴風雨是因為從小的長子教育和家族對于傳承機的要求而對這些産生的興趣。
她天賦異禀,更适合去軍校報道。據說她的教父——流火,已經在鐵堡軍事培訓學院安排好了她的入學名額,隻需要溢光年齡足夠就可以順利通過入學考試就讀,但她被暴風雨保護得很好,不太能理解長姐這句話的深意。
“姐姐,你不是也獲得了很多獎狀嗎?我都在你的書房裡看見了!你還是奧赫斯軍校的畢業生首席,你應該去當教官的,整天悶在這無聊的修道院裡,你自己願意嗎?”
溢光擡起她的光學鏡,她溫柔的長姐還是那樣的神色,擡着嘴角微笑着看她。
“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情,Lighting。我盼望你和Snowstrom健康快樂長大就足夠了,你對你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當……當然了。”
“那就足夠了,從另一種方面來看,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一大半了”
“好了溢光,我們該去上理論課了。别打擾大姐休息。”
她的弟弟從一旁把溢光抱下來,暴風雪比起溢光有着過早的成熟,人們是怎麼說的來着?做事很有Altar家的風範,但是也很讓暴風雨頭痛。她的弟弟不太善露自己的感情,包括對于來自親人的肯定與誇贊也是同樣。
她曾不止一次對暴風雪說,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除了違紀違約的以外,鼓勵他表露自己的願望。
而暴風雪比起上軍校,更喜歡鐵堡學院的氣候學,這點随他們的父親,他已經開始着手準備自己研讀考上鐵堡學院。
“好吧……我上完課再來找你姐姐!!!”
暴風雨拉住欲轉身的兩個小飛機,撫上他們的頭雕。
“當然,别讓自己過于繁累了。這點你應該學學溢光,暴風雪。之前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好,後面就交給我,你們隻管自己學業。去吧。”
内斂的暴風雪沖她點頭緻意,但還是壓抑不住自己被誇贊的雀躍,他拉着溢光走遠。
暴風雨則再次歎息一聲,這樣平穩的日子照她看持續不了多久,生活越來越水深火熱——因為教會的階梯已經被踏得發光,可見也是越來越多的機子開始把自己的希冀,活下去的信念放在了這裡,這可并不是什麼好征兆。
暴風雨揉捏着酸痛的散熱片,在芯裡繼續把每周教會倉庫能量塊儲備量提升一個檔次,又開始繼續工作,接受接下來其他機子的禮拜與祈禱。
奧利安·派克斯,剛剛從鐵堡學院畢業的學院,被分配到鐵堡檔案局任職那裡的管理員,他的朋友救護車,為了慶祝這件事,提出和他一起去鐵堡的街上逛逛,接着去哪個油吧裡喝上幾杯能量液。奧利安在這棟宏偉莊重的建築面前停下,他聽到裡面唱詩班的頌歌,這裡是鐵堡的普神主教堂,他想到了他們的主教Tempest Altar。
那場任命儀式他也在場觀看。賽博坦的政治制度他保留自己的看法,越發昏暗的政壇讓奧利安覺得或許古老的信仰也能讓人們稍微得以喘息。而且在大學時,拿到從教堂裡求來的學業簽和平安簽也算是一種風尚。
“别告訴我你突然對神學感興趣了。”
救護車看起來不太高興,他确實是不太高興,他在診所裡聽到躺在手術台上醒過來的機子們最多的一句話是“感謝普神”或者是“感謝主教大人”渣的……明明是他醫術高超救活了這些機子,他真應該再讓他們強制下線好好修修他們的腦模塊,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沒機商的話。
因為這些緣故,他很少靠近這裡,對教會的機子也沒多大好的印象——救護車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隻是看看而已,别那麼在意救護車。就當是參觀旅遊景點了。”